“呜呜呜,公主哥哥——呜呜呜.....”
苏霁文清醒过来,边上雅雅小朋友还在干嚎,被云抒拉、推了出去。
苏霁文捂着脸坐在床上,丢脸丢大发了,在小孩子面前来了这么一出。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
苏霁文循声抬头,云抒放下正握着门把的手。
“啧。”
云抒站一边,没说话。
“这事儿都怪你。”
云抒低着脑袋,苏霁文见他这样,一阵来气:“不是你说拍的吗?你怎么还跑外边去了?”
云抒沉默不语,依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霁文看脸色的能力很差,曾经跟程道延一起去他一个学霸同学家打游戏,一打就是一天,直到晚上七八点了,肚子饿得直叫唤,人家妈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的妈妈没叫你们出去吃饭吗?”
苏霁文第一个回答:“没有。”
阿姨顿了足足有5秒钟才客气一句:“啊,那留下吃饭?”
没等程道延拉住他,苏霁文直接:“好呀好呀!谢谢阿姨!!”
最后被程道延硬拽走了,之后两人就没再去学霸家了,说是人家爹妈嫌他们耽误人考常青藤了。
实话说,如果不是爹妈姐罩着,就以他直白的处事,和老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早在当初义愤填膺指责前辈抢戏时,就被全行业秘密封杀了。
云抒还站那儿,对门外正嚎着的小姑娘无动于衷。
苏霁文拍了拍他:“云抒?你怎么了?雅雅在外面哭呢,不去看看?”
云抒偏头往边上挪了挪。
苏霁文一脸的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发现什么不对,转身打开门,低头一看,嚯,这小姑娘,干打雷不下雨。
见他出来了,雅雅也不哭了,问他:“哥哥你刚刚是被纺织机扎到手指了吗?”
苏霁文眨了眨眼,这孩子被吓傻了,想到这儿他语调跟着温柔下来:“什么纺织机啊?雅雅。”
雅雅一本正经说:“就是书上说。恶毒的女巫诅咒公主,如果她被纺织机扎到手指,她就会晕倒。”
苏霁文想起来了,睡美人吗这不是,干嘛突然说这个?
没等他问,雅雅继续说:“哥哥你也被纺织机扎到,所以晕的吧?”
“啊?”苏霁文懵了,“哪儿来的纺织机。”
雅雅十分嫌弃他的反应,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这是个比喻,我们语文老师刚交的,哥哥你们老师不教这个吗?”
“哥哥学习不好。”
“那好吧,”雅雅背手做出一副老师的样子,“刚刚的比喻就是,把哥哥比作是爱洛公主,把相机比作的纺织机,哥哥因为相机晕倒,就是爱洛公主被纺织机扎到,然后晕倒了。”
“哈哈,”苏霁文脸上挂着愚蠢的笑容,“原来是这样。”
“不过哥哥你不应该这么醒的。”
“啊?”苏霁文懵了一秒,“那我该咋醒?”
“你应该被王子吻醒,”雅雅义正词严,“可是!”
她顿了好一会儿,苏霁文没忍住问了嘴:“可是什么?”
“可是!云抒哥哥不让我亲你!!没有王子的亲吻,你怎么能醒呢?”
苏霁文扶着额头哭笑不得,这跟小孩儿简直没法解释,他一个大男人,要是跟小孩儿来个亲亲,那他后半辈子就要铁窗泪了。
“你哥哥做的对,”苏霁文难得正经,“雅雅你是女孩,在你长大之前,都不可以跟男孩亲亲,知道了吗?”
雅雅嘟着嘴:“哥哥这种漂亮的公主男孩也不行吗?”
“不可以,”苏霁文说,“因为男孩和女孩是不一样的,雅雅,以后如果有男孩子想要亲你,你就跟哥哥说,哥哥去教训他,知道了吗?”
“好吧,”雅雅刚长嘴,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暖帘被人掀开,一人推门进来,是阿妈。
雅雅扑上前:“阿姑——”
阿妈摸了摸她的脑袋:“阿妈来电话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能在这里住吗?”
“明天还要跟阿妈回西平上学,不能住在这里。”
“好吧,”临走前,雅雅跑到苏霁文身边,示意他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说,“哥哥,你一定要和云抒哥哥好好相处。”
苏霁文愣了愣,笑道:“好呀。”
他站起身,雅雅拉住他的衣角,抬起头:“你不可以欺负他哦。”
“哈哈,”苏霁文不明白她的意思,“我没有欺负云抒哥哥呀。”
雅雅没理他,自顾自说道:“云抒哥哥一个人很可怜的,你一定要好好对他。”
“嗯?什么一个人?”苏霁文懵在原处,还想再继续问问,雅雅被卓玛阿妈拉走了。
边走还边说:“小文你先回去吧,雅雅乱说的。”
之后就是一些他听不懂的禄西族方言,估计也不是对他说的。
无所谓,苏霁文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见人走远,转身回了屋。
屋里静悄悄的,喊了两声也没人应。
“人去哪儿了?”
苏霁文嘟囔着打开门,一抬眼,云抒正坐在地上。
“怎么坐在地上呢?云抒。”
云抒没回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个样子,即使是再没眼力见的苏霁文也能意识到不对劲儿,他顿了两秒,合上门,上前,在他面前蹲下。
“怎么了?云抒,不舒服吗?”
过了很久,云抒摇摇头。
苏霁文叹了口气,伸手捧起他的脸,刚想说什么,就见他眼圈红红的,看着像是刚哭过似的。
“嗯?云抒,怎么哭了?真的不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哭,”他哑着嗓音说,“对不起。”
苏霁文愣了好一会儿,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好半晌才笑道:“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如果我在的话,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嗯?!”苏霁文思索半晌,才恍然大悟似的,“啊!那个啊?”
“哎呀,”他放下云抒的脸,转身跟他挤到一边坐下,“这种都是小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苏霁文掰着手指,“来这儿起码就三四次了吧,两次在家,两次在站里,很正常啦,你不用自责,唉,也是我的错,”
他拍了拍云抒的肩:“早知道就不多说那话了,没事儿哈,你不要往心里去,跟大家一样,习惯一下就好啦!”
云抒没看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要习惯?”
苏霁文愣怔在原地,转头看向他,良久,他回过头:“不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苏霁文下意识攥紧手,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当代年轻人嘛,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哈哈哈,临洲的医院里,精神科年轻人最多了,我正当二五‘芳龄’,得这病也算是‘赶潮流’了。”
云抒转头看向他:“不走行吗?”
苏霁文一脸的无辜:“我没说要走啊?”
“可是,你,”云抒刚想反驳,到嘴的话又拐了个弯儿,“那你会一直呆在这里吗?”
“那不行,”苏霁文答得毫不犹豫,“我还得回家呢。”
“临洲吗?”
“嗯,我公寓在那儿,本家也在那儿,”说到这儿,他侧过身,“你要不要去我家玩儿?嗯?我公寓能看到海,怎么样?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海。”
云抒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自顾自又问:“那你能等病好了再走吗?”
“这得等到猴年马月,”话脱口而出的一瞬,苏霁文秒闭嘴。
半晌,他叹口气,想了想,回道:“再说吧,反正现在不是在这儿呢,对吧?”
天一点点黑了,房间也跟着暗了下去,氛围倒是莫名奇妙僵硬起来。
云抒一直不乐意说话,苏霁文受不了,感觉这氛围全是自己闹得一样,于是他决定打个哈哈,就当开玩笑了。
“哎,云抒,”他往边上凑了凑,揽上人的肩,“你那么不想我走,是不是喜欢我呀?”
臂弯里的人明显僵了一瞬,没等苏霁文反应过来,云抒猛地站起身:“不是!!”
说完便打开门冲了出去。
“啊?”这什么意思?苏霁文呆滞住,没两秒也跟着冲了出去,没来得及见着人,刚巧被云抒“啪”地一声关门的声音隔绝在卫生间外面。
“喂!云抒!”苏霁文恼羞成怒,拍着卫生间的门,“你不至于吧?!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怎么这样?!”
“我又不会吃了你!!”
拍了好久,里头才传来水声,过后是云抒的声音:“我在洗澡。”
洗澡?!“洗个屁澡啊你!!!”苏霁文更气了,“我不就搭了你一下吗?你至于吗你?”
搞得自己跟缠着小处男的死GAY似的。
“我跟你说啊!我只是跟你开玩笑,我可不是同性恋!!我女神可是安妮·海瑟薇!!你不要误会!!”
“你哑巴啦?”水声停了,里头云抒嘴跟被缝上了似的,苏霁文决定来点别的,“行,”他不拍门了,“你不说话也行,那咱们还拍不拍了?那病也别好了!我明天就走。”
“吱呀”
卫生间的门应声打开。
“拍。”是云抒的声音。
“哼哼,”苏霁文一副得逞的样子转过身,“卧槽!!你你你你变态啊!那么冷的天你不穿衣服?”
外边温度个位数,屋里最多也就小20度,云抒跟感觉不到冷似的,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他擦着脑袋上的水朝苏霁文走过来,发尖上的水珠顺势滴落,顺着锁骨向下滑,在腹肌上留下条歪歪扭扭的水痕,最后没入浴巾,向更下面滑去。
“霁文哥,你在看什么?”
“啊?哦?”苏霁文收回视线,左瞄瞄右瞟瞟,“我没看,我寻思你穿多点别感冒了。”
“我忘记带衣服进去了。”
“哦哦,”苏霁文随便指了指沙发边上叠好的衣服,“那你穿吧,穿吧,穿上吧,我回房间了。”
没走两步,云抒又叫住了他:“霁文哥。”
苏霁文回头,半仰,刻意忽略他存在感过强的腹肌:“干嘛?”
“帮我吹头发。”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