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在午夜如期而至，闪电如利剑般劈开霍格沃茨的天空，雷声震得城堡的石墙都在微微颤抖。麦格教授披着墨绿色的旅行斗篷，在禁林边缘的一处隐蔽空地上等我，魔杖尖端亮着微弱的荧光。
“准备好了吗？”她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我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那个完成第二步的水晶瓶——里面的银色液体在雷电交加中剧烈翻涌，仿佛有了生命。
“记住流程。”麦格教授用魔杖在我周围画了个保护圈，“咒语完成后，集中意念想象你的动物形态。疼痛是正常的，但不要抵抗它。”
我深吸一口气，在下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的瞬间，将魔杖尖端抵住心脏：
“Ato Ani Anito Anigus！（阿尼玛格斯终咒）”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比前两次更甚。我的骨骼在重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游走，视线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然后，世界突然变了。
我的视线低了许多，雨水打在脸上变成细密的触感。抬起“手”，看到的是一只毛茸茸的银灰色爪子，爪尖泛着冷光。
成功了！
我试着迈步，四肢协调得不可思议，尾巴自动保持着平衡。嗅觉变得异常敏锐——我能闻到麦格教授身上的薄荷糖味，泥土中蚯蚓的潮湿气息，甚至远处海格小屋里的岩皮饼焦糊味。
兴奋之下，我猛地朝麦格教授扑去，却忘了控制猫的力道——
“嗷！”
我的前爪勾住了她的斗篷，整只猫挂在她胸前，尾巴炸成了鸡毛掸子。
麦格教授罕见地笑了，手指轻轻梳理我耳后的绒毛：“缅因猫？倒是符合马尔福家的风格。”
她变出一面镜子让我看清自己——银灰色的长毛，蓝灰色的猫眼（和人类时一样），耳朵尖还带着一簇黑色的毛发，像故意染的挑染。最特别的是胸前有一撮V字形的白毛，像某种标记。
“听着。”麦格突然严肃起来，手指点在我的猫鼻尖上，“根据《国际阿尼玛格斯登记法》，你必须向魔法部报备。但考虑到现在的局势……”她叹了口气，“我会暂时替你保密。除非生命危险，绝对不要在他人面前变形。”
我喵了一声表示同意，却忍不住用脑袋蹭她的手心——猫的本能太强了。
“还有，”她拎起我的后颈，与我平视，“你的猫耳问题解决了，但动物形态的情绪会影响人类状态。如果哪天突然特别想抓老鼠或者讨厌水——”
她突然停下脚步，变出一小团清水悬浮在空中。
“试试看。”
我好奇地伸手触碰那团水珠，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身体猛地后仰，一种本能的厌恶感窜上脊背——就像猫讨厌水一样。
麦格教授了然地点头：“看来缅因猫的特性已经影响你了。以后洗澡可能需要勇气。
分别前，麦格教授又叮嘱了我几句关于隐藏阿尼玛格斯身份的事，我一一应下。走向格兰芬多塔楼的路上，我忍不住蹦跳了两下——终于不用再担心猫耳突然冒出来了！
胖夫人画像刚转开，我就被一阵彩带和欢呼声淹没了。
“成功了？！”莉莉第一个冲上来抱住我，红发扫过我的脸颊，“梅林啊，你的耳朵恢复了！”
詹姆和小天狼星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把我拖到壁炉前。公共休息室的茶几上摆着一个蛋糕，糖霜写着“恭喜卢西亚成功获得——”，后面画了个猫爪印。
“我们早就猜到你今晚会去完成阿尼玛格斯！”詹姆得意地宣布，眼镜片上还沾着彩带。
小天狼星变出一面小旗子挥了挥：“现在掠夺者正式升级为‘阿尼玛格斯联盟’！下一个目标——让虫尾巴也学会！”
躲在角落的彼得弱弱举手：“我、我觉得当人类挺好的……”
莉莉塞给我一块蛋糕：“快说说，是什么动物？”
我张嘴刚要回答，突然想起麦格教授的警告，赶紧改口：“呃……一只鸟？不不，可能是兔子？其实我也没太看清——”
“骗子。”小天狼星眯起灰眼睛，“你摸后颈的小动作和 Moony 撒谎时一模一样。”
于是，我故意咳嗽了两声，让他们都围了过来，小声地说：“麦格教授不让我告诉你们，不过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那么我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们吧。”
在众人的催促下，我缓缓开口：“是一只狼，那种银灰相间的狼。”
詹姆显然大失所望，小天狼星也有些意外，莉莉更是瞪大了眼睛。
“原来我们都弄错了，那不是猫耳朵原来是狼耳朵！怪不得会比一般猫耳朵大！”随后莉莉恍然大悟道。
霍格沃茨的城堡仿佛被施了某种强大的防护咒，将外界的纷争与阴影隔绝在高墙之外。
走廊里依旧回荡着学生们的笑声，礼堂的天花板每日变换着不同的天气，就连费尔奇的洛丽丝夫人都胖了一圈——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那么安全。
可每当我站在塔楼高处，望着禁林边缘偶尔闪过的黑影，或是猫头鹰棚屋中那些带着陌生纹章的信件，那种违和感就会悄然浮现——就像一场精心编织的幻觉。
我每周都会给卢修斯寄信，用最普通的羊皮纸，最平常的问候语，仿佛我们只是一对寻常的兄妹在聊家常。
“亲爱的哥哥，”
我在图书馆的角落写下这些字句，心情不由得变成沉重。
“魔药课进展顺利，斯拉格霍恩教授夸赞了我的药水（虽然西弗勒斯说那只是‘勉强及格’）。最近城堡里飞进一只银灰色的猫头鹰，总在拉文克劳塔楼附近盘旋，你见过这种品种吗？”
那是暗号，意思是“我注意到小巴蒂·克劳奇在监视拉文克劳的某个人”
而卢修斯的回信总是准时，字迹永远优雅从容：
“卢西，”
“家里一切如常。父亲最近迷上了北欧雪貂，在花园里新建了窝棚。你提到的那只猫头鹰，或许是瑞典短耳种，不必在意。”
“北欧雪貂”代表食死徒的新成员，“不必在意”意味着暂时没有危险。
每次读完信，我都会将它们小心地焚毁，看着羊皮纸在火焰中蜷曲成灰。西弗勒斯说得对，危险不会因为我年纪小就从我身边滑走。
变形课上，麦格教授依然教我们将老鼠变成水晶瓶。莉莉的瓶子精致得能折射彩虹，詹姆的却长着老鼠尾巴，逗得全班大笑。
魔药教室里，斯拉格霍恩一如既往教授举着酒杯，醉醺醺地讲述他当年教过多少杰出巫师——“包括现在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就连最严肃的魔法史课，都因为宾斯教授把“妖精叛乱”讲成“妖精联谊会”而活跃起来。
费尔奇仍旧会在晚上的时候抓夜游的学生，只不过有时候他会提着灯大骂：“哪个小混蛋偷了我的洛丽丝夫人？！”
这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得让人心慌。
魁地奇球场上的风依旧凛冽，我站在看台边缘，望着队员们在天际划出的金红色轨迹。詹姆一个漂亮的俯冲，指尖几乎擦到草地，随即猛然拉起，惹得围观的学生们一阵惊呼。
“你真的不再考虑？”他降落在看台上，扫帚尾梢还沾着露水，乱发被汗水黏在额前，“下个月就是对赫奇帕奇的比赛，我们需要你作为追球手！”
我摇摇头，将预备队员的徽章别在袍子上——银质的“P”字母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魔咒学和黑魔法防御术的o.w.l.s预习班都在周日，和训练时间冲突。”我故作轻松地耸肩，“再说，你和小天狼星足够撑起格兰芬多的荣誉了。”
詹姆摘下眼镜擦了擦，棕色的眼睛难得严肃：“是因为家里的事，对吧？”
远处传来队长弗兰克·隆巴顿的哨声，我趁机转移话题：“该去训练了，队长瞪你呢。”
现在的课余时间，我几乎全泡在图书馆禁书区（麦格教授特许的）的角落。平斯夫人已经习惯了我的存在，甚至破例允许我携带墨水颜色奇怪的笔记（西弗勒斯特制的，遇到黑魔法探测咒会自燃）。
“《尖端魔咒解密》第257页。”西弗勒斯的声音突然从书架后传来，他像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出现，丢下一张羊皮纸，“重点标注部分，今晚练习。”
羊皮纸上列着三种破解夺魂咒的变体咒语，边缘还画着简笔示意图。最下方潦草地写着：“别让波特看见，他的智商理解不了这个。”
莉莉从古代如尼文堆里抬头，绿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你们俩的‘学习小组’越来越神秘了。”
“只是普通补习。”我迅速把羊皮纸塞进《魔法史》课本里，“对吧，西弗勒斯？”
他冷笑一声，黑袍翻飞着离去，却在经过小巴蒂·克劳奇常坐的位置时，“不小心”碰翻了墨水瓶。
有时候我会在凌晨惊醒，猫的听觉让我能捕捉到城堡最细微的响动——地窖里坩埚沸腾的咕嘟声，猫头鹰扑棱翅膀的振动，甚至管理员费尔奇蹑手蹑脚的脚步声。
某天夜里，我变形成猫溜出宿舍，却在八楼走廊撞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站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校长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异常锐利。
“……阿布拉克萨斯的状况比想象的糟。”他的声音轻得像雪落，“卢修斯在古灵阁的取款记录显示，他购买了大量的鳃囊草和非洲树蛇皮——都是制作复方汤剂的材料。”
麦格教授捏紧了魔杖：“你认为马尔福家在策划什么？”
“我更担心的是，他们在躲避什么。”
我缩在阴影里，直到他们离去。挂坠在胸前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我加速的心跳。
魁地奇比赛那天，整个格兰芬多都沸腾了。我抱着课本穿过欢呼的人群，被小天狼星一把拽住。
“替补也得来！”他不由分说地给我套上金红色围巾，“没有你的解说是没有灵魂的！”
詹姆骑在扫帚上俯冲下来，朝我伸出手：“就一场！当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阳光下，他的笑容灿烂得刺眼。我犹豫片刻，终于接过他递来的“备用”扫帚——光轮1001，他去年的生日礼物。
风掠过耳畔的瞬间，久违的自由感涌上来。我追着詹姆的身影冲上云端，鬼飞球在掌心沉甸甸的触感如此真实。
“看吧！”他在呼啸的风声中大喊，“你天生属于这里！”
我们赢了比赛，但我在庆功宴来到了有求必应屋找西弗勒斯练咒语。如果我不在这之前溜出来，可能整晚都要泡在格兰芬多休息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