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八点,当霍格沃茨的走廊被寂静笼罩时,我总会准时出现在有求必应屋门前。心中默念着“我需要一个能练习魔咒的地方”,随后那扇隐藏的门便会悄然浮现,将我引入西弗勒斯精心布置的战场。
屋内早已变了模样——原本堆满杂物的空间被清空,四壁覆盖着防咒伤的软垫,天花板上漂浮着几十盏魔法灯,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浸在冷冽的湖水中。
而西弗勒斯,永远比我先到一步,黑袍笔直地立在房间中央,魔杖在指尖轻转,黑眸里充满着某种近乎苛刻的专注。
“今晚练习缴械咒。”他开门见山,魔杖轻挥,几个训练假人从角落里滑出来,稻草填充的身体上还残留着上次练习的焦痕。
我瞪大眼睛:“那是六年级的咒语!”
“所以?”他冷笑,魔杖尖已经亮起危险的白光,“你以为敌人会因为你年纪小就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他突然出手——“Sectuera!(神锋无影)”
银光闪过,假人的手臂齐肩而断,稻草散落一地。
我咽了咽口水,举起魔杖。
两个小时后,我的校袍已经被汗水浸透,气喘吁吁。西弗勒斯却好像没有疲倦,每一个动作都毫无冗余,每一道咒语都精准致命。
“再来。”他冷声道,轻松挡下我蹩脚的昏迷咒,“你的手腕太软了,像握着一根面条。”
“我累了!”我抗议,猫耳不受控制地显现出来,蔫巴巴地耷拉着。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突然变招——“Levicorpus!(倒挂金钟)”
世界瞬间颠倒。我被吊在半空,袍子翻下来盖住了脸,魔杖脱手飞出。
“卑鄙!”我挣扎着大喊。
“黑魔法决斗没有规则。”他慢条斯理地走近,魔杖轻点我的鼻尖,“认输就放你下来。”
我咬紧牙关,突然屈身抓住脚踝上的隐形绳索,借力一荡——
“Expelliars!(除你武器)”
红光击中西弗勒斯的手腕,他的魔杖飞向空中。我趁机抓住自己的魔杖,对准自己:“Finite!(咒立停)”
摔在地上的瞬间,我立刻翻滚起身,魔杖直指他的咽喉。
我们气喘吁吁地对峙,他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不错。”最终他轻哼一声,伸手拉我起来,“明天练习点别的咒语。”
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时已是深夜,我浑身酸痛得像被一群巨怪踩过。莉莉在公共休息室等我,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可可。
“梅林啊!”她看到我袖口的裂痕和稻草屑,倒吸一口凉气,“他到底在教你什么?”
我瘫倒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西弗勒斯给的“家庭作业”,上面列着十几种防御咒和黑魔法的破解方式。
“这个疯子……”莉莉扫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等等,‘大脑封闭术入门’?这不是魔法部禁止未成年人学习的——”
“嘘!”我连忙捂住她的嘴,猫耳警觉地竖起,“他说这是保命用的。”
窗外,一只漆黑的乌林鸮掠过月光,爪子上似乎抓着什么东西。当它飞近时,我认出那是马尔福家的银绿色丝带——卢修斯的回信到了。
卢修斯的信比预期中来得简短,字迹依旧优雅锋利,却少了几分往日的从容。羊皮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龙血墨水气息,那是马尔福家族专用的印记。
“卢西,”
信的开头依旧是他一贯的风格,冷淡却掩不住关切。
“父亲的情况稳定,圣芒戈的治疗师正在尝试新型药剂。马尔福庄园一切如常,你不必挂心。”
我指尖抚过这行字,注意到“如常”这个词被笔尖微微晕开,仿佛写信的人有一瞬间的犹豫。
“专注于你的学业,尤其是魔咒与黑魔法防御术。若零用钱不足,可随时让猫头鹰送信至古灵阁713号金库。”
落款处是他的签名,比往常更加用力,几乎划破羊皮纸——L.M.(卢修斯·马尔福)
随信附来的铂金袖扣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我翻到背面,发现内侧刻着一行新的小字:
“静候时机。”
这不像卢修斯的作风。他一向直接,要么命令,要么警告,绝不会留下如此模糊的暗示。除非……
除非他在提防这封信被截获。
当晚的有求必应屋里,我把袖扣扔给西弗勒斯。他接住后眯起眼睛,魔杖轻点:“Revelio!(显形)”
袖扣突然变形,展开成一张薄如蝉翼的秘银地图,上面浮现出霍格沃茨的轮廓,几个红点正在移动——
“追踪咒。”西弗勒斯冷笑,“你哥哥标记了所有在城堡活动的已知食死徒家族成员。”
我的目光锁定在最靠近禁林边缘的一个红点上,旁边的标注让我血液凝固:
“B.L”——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小天狼星的姐姐。
“看来布莱克家已经有人倒向他了。”西弗勒斯收起地图,袖扣恢复原状,“你哥哥在提醒你警惕。”
回到公共休息室时,莉莉还在等我。她看到我苍白的脸色,什么也没问,只是递来一杯热可可。
变形课上,当我把茶杯变成一只长着鱼尾巴的松鼠时,全班哄堂大笑。麦格教授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马尔福小姐,”她的声音比苏格兰的寒风还冷,“如果我的课如此乏味,或许你更愿意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检查一下脑子?”
我想道歉,想解释,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对不起,教授。”我的声音细如蚊呐,猫耳不受控制地从发间显现,可我没有意识到。
麦格教授快速给我了一个幻身咒还有混淆咒,然后她的表情突然松动。她走近几步,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下课后留一下。”
空荡荡的教室里,麦格教授挥动魔杖,变出一杯冒着热气的大吉岭茶。
“喝掉。”她命令道,“然后告诉我,是谁在逼迫二年级学生练习超纲魔法?”
我突然茶水呛到,然后剧烈咳嗽起来——她怎么知道的?!
“你眼下的黑眼圈比莫特拉鼠还深,魔杖握姿明显因过度练习而变形。”她犀利的目光扫过我袖口的灼烧痕迹,“最重要的是,你这猫耳,显然是阿尼玛格斯兽征失控频率,完全符合魔力透支的症状。”
茶水的热气熏得我眼眶发烫。我想起西弗勒斯的警告,卢修斯的隐晦提醒,还有莉莉每晚放在我床头的欢欣剂糖果……
“是……我自己要求的。”我攥紧茶杯,“有人要伤害我的家人。”
麦格教授突然站起身,变形术教科书“啪”地合上,就像是显然知道些什么。
“周日下午三点,我的办公室。”她将一枚铜制怀表塞进我手里,“怀表指向红色时,代表有人在监视你。”
周日下午三点的钟声敲响时,我站在麦格教授办公室的橡木门前,手指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铜制怀表在我的掌心发烫,指针顽固地指向猩红色——有人在监视我。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比想象中更温暖,壁炉里跳动着橙红色的火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薄荷糖香气。
但让我僵在原地的是——西弗勒斯已经坐在那里,黑袍与深红色的扶手椅形成鲜明对比,他手里捧着一杯茶,表情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进来,马尔福小姐。”麦格教授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把门关上。”
我僵硬地照做,心脏狂跳。西弗勒斯抬眼瞥了我一下,黑眸中闪过一丝警告。
“放松。”麦格魔杖一挥,茶壶自动为我倒了一杯热巧克力,还加了双倍奶油,“斯内普先生已经向我解释了你们……课外活动的部分情况。”
我猛地看向西弗勒斯,他嘴角抽了抽:“仅限于魔咒练习。”
麦格教授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事,我很遗憾。”
茶杯从我手中滑落,被西弗勒斯一个无声的悬浮咒接住。
“你……您怎么知道?”
“阿不思和我一直关注着某些家族的动向。”她将一叠《预言家日报》推过来——看似普通的财经版上,马尔福家族的古灵阁交易记录被墨水标红,“你父亲近三个月购买了大量的白鲜和龙血,这不符合马尔福家的投资习惯。”
西弗勒斯突然起身:“说重点,教授。”
麦格点头,魔杖轻点桌面。一张霍格沃茨地图浮现,几个绿点正在移动——教师席上的邓布利多,温室旁的斯拉格霍恩,以及……
禁林边缘的一个闪烁的红点:B.K.
“小巴蒂·克劳奇上周收到了这个。”麦格展开一张字条,上面是优雅的花体字:“留意马尔福。”
我的猫耳瞬间绷直。
“从今天起,每周日下午在这里学习大脑封闭术和守护神咒。”麦格变出两个训练假人,“阿不思已经默许。”
西弗勒斯冷笑:“我以为校长更倾向于‘爱能战胜一切’那套理论。”
“正因如此,他才同意由我来教。”麦格的眼神锐利起来,“霍格沃茨必须保护她的学生,哪怕方式不够……温和。”
她突然变形成一只虎斑猫,又瞬间恢复人形:“你的阿尼玛格斯进展?”
“第二阶段完成。”我小声回答,“但最近总是控制不住猫耳……”
“因为情绪波动。”西弗勒斯打断我,“愚蠢的格兰芬多式焦虑。”
麦格教授挑眉:“看来你们需要合作。”她挥动魔杖,办公室一角变成简易魔药台,“斯内普先生负责熬制镇定剂,马尔福小姐练习基础封闭术。一小时后交换。”
训练结束时,黄昏的光透过彩窗洒在地板上。麦格教授递给我一枚胸针——狮身鹰首兽造型,宝石眼睛是格兰芬多的红色。
“按下左翼会触发我的守护神。”她帮我别在衣领内侧,“右翼是门钥匙,直达我的办公室。”
西弗勒斯站在阴影里,手里多了一个黑曜石袖扣——和我哥哥给的几乎一模一样。
“通讯器。”他硬邦邦地解释,“转动三次能与我对话。”
我望向窗外,禁林上空盘旋着一只漆黑的鸟,形似乌林鸮却大得不自然。怀表的指针依然鲜红。
麦格教授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记住,在这座城堡里,你从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