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在我身后无声地关上，卢修斯没有跟进来。父亲背对着我，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卷拆开的羊皮纸，壁炉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挂满先祖肖像的墙上。
那些画像里的马尔福们全都反常地沉默着，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
"卢西亚。"父亲终于开口，"你知道为什么马尔福家能屹立千年不倒吗？"
"因为……我们永远站在胜利者那边？"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父亲轻笑一声，转过身来。他的脸色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苍白，灰蓝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更准确地说——是因为我们永远准备着下一个“胜利者”。
他将羊皮纸展开在桃花心木书桌上。我凑近看去，是一份魔法部签发的《黑魔法物品搜查令》，落款处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印章还在微微发光。
"他们盯上了我们。"父亲用蛇头杖轻点羊皮纸，杖尖在"疑似藏匿违禁炼金器具"一行字下划出火星，"威尔金森那个蠢货，以为靠几个泥巴种官员就能动摇马尔福家。"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雪花拍打在彩绘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突然注意到父亲左手无名指上的家主戒指——那枚镶着黑钻石的蛇形银戒——正在渗出丝丝黑雾。
他拉开书桌暗格，取出一枚青铜钥匙递给我："东翼密室的钥匙。明天开始，你要把《高阶变形术》和《炼金原理》全部抄录一遍——用这个。"
躺在钥匙旁边的是一支古怪的羽毛笔，笔尖泛着蓝光，分明是施了强力的混淆咒。
"可是父亲，那些书不是……"
"——上交的都是经过''''处理''''的洁净版本。"父亲打断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至于原件，外后天就会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因此你只有两天时间。”
他忽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你那个斯莱特林朋友……斯内普家的男孩。他魔药水平如何？"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西弗勒斯？他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得意的学生，是我见过最有魔药天赋的人。"
当我说完这句话时，我才缓慢地意识到，或许卢修斯早已经告诉过父亲———斯内普是个多么有才华的学生。尽管他才二年级，却已经看过很多很多高级魔药书。
"很好。"父亲松开手，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让他研究这个配方。告诉他是古代魔文课的作业——别提到我。以及我希望你邀请他圣诞期间来马尔福庄园。"
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古代如尼文，我的古代如尼文并不好，但我找到几个认识的词似乎是某种和魔药、稳定有关的什么东西。
壁炉的火突然"噼啪"爆响，父亲的身影在火光中明灭不定："现在去睡吧。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那……我假期能邀请莉莉来家里玩吗？顺便参加将要举办的舞会。”我小声说。
“莉莉？”
“莉莉·伊万斯，我格兰芬多的好朋友，也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我说道。
父亲抬了下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后，勉为其难道：“好吧，没问题。”
当我握着钥匙退出书房时，走廊尽头的阴影里闪过一抹铂金色——卢修斯正静静站在那里，手中魔杖亮着微光，显然刚从某个防护咒语中抽身。
"卢西。"他轻声说，魔杖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十几道银色丝线从墙壁中浮现又消失，"最近别随意施咒，庄园的反侦察咒被触发了。"
雪夜中，马尔福庄园一片沉寂。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窸窣声——像是家养小精灵在暗处搬运沉重的箱子。
我辗转难眠，择日不如撞日，提笔写下了给莉莉和西弗勒斯的邀请函。
亲爱的莉莉，
希望这封信到你手上时，蜂蜜公爵的巧克力还没被抢光！马尔福庄园的圣诞装饰已经开始了——妈妈坚持要在每根栏杆上都缠满会唱歌的冰玫瑰，现在整个东翼走廊都在循环播放《圣诞妖精颂》，我快被洗脑了！
说正事——父亲终于同意我邀请朋友来过圣诞周！庄园有全英国最好的魔药实验室（西弗勒斯一定会喜欢），还有一座藏了很多稀有花种的玻璃花房（我偷偷在里面养了只嗅嗅，别告诉卢修斯）。
最重要的是——平安夜有舞会！你可以穿那条红丝绒裙子来惊艳全场，我保证纳西莎她们不会用“纯血统审视目光”看你（最多看三眼）。
附：随信附上门钥匙（银色铃铛），摇三下就能传送到庄园后花园。
你亲爱的，
卢西亚
而给西弗勒斯这封信我却写的没有给莉莉的那封快，我犹豫着下笔，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我的邀请。
西弗勒斯，
马尔福庄园的藏书室新收了一批十四世纪的魔药手稿，其中《月长石萃取新法》那篇被家养小精灵不小心泼了茶，现在急需擅长修复如尼文的人来看看（没错，我就是在找借口邀请你）。
实验室已备齐所有材料，包括你上次提到的澳洲蛋白眼火龙鳞片（别问来源）。如果莉莉问起，就说你是来监督我不乱练阿尼玛格斯的（其实也是实话）。
附：门钥匙（黑玛瑙扣），触碰时默念“纯血荣耀”即可传送。
卢西亚
但我并不觉得到此为止就算完成，又在两封信后面加上了共同的附言：
如果你们在同一天到达，请假装是偶遇。卢修斯至今以为我和西弗勒斯是“魔药学习小组”关系，而莉莉是“我被不幸分到格兰芬多的闺蜜”。马尔福家的演技传统就靠我们维持了！
莉莉的回信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第二天清晨，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头鹰就扑棱棱地撞进了我的卧室窗户，嘴里叼着一封系着红色丝带的信。
“亲爱的卢西亚——”
信纸上的字迹跳跃着兴奋的弧度，仿佛能透过羊皮纸看到莉莉那双闪闪发亮的绿眼睛。
“我当然要来！妈妈已经同意啦，还特意给我去对角巷新买了一双靴子（虽然我觉得她只是不想让我穿那麻瓜短靴出现在马尔福家的舞会上）。
我会在平安夜前一周到——足够时间帮你挑舞会裙子了吧？对了，千万别告诉西弗勒斯我打算带麻瓜唱片机来，他肯定会用‘噪音污染’之类的理由没收的！”
信纸最下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潦草地补了一句：“P.S. 你哥哥真的不介意我睡客房而不是家养小精灵的橱柜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立刻提笔回信，让家养小精灵咪咪送去猫头鹰棚屋。至少莉莉这边是稳了——可西弗勒斯呢？
第一天过去，西弗勒斯没有回信。
我坐在窗边，望着庄园上空飞过的每一只猫头鹰，却始终没有看到那只熟悉的黑色乌林鸮——西弗勒斯常用的那只。晚餐时，卢修斯瞥了我一眼：“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看天空，等什么？”
“没、没什么。”我低头戳着盘子里我最爱的柠檬味儿冰淇淋，“就是……想看看雪鸮。”
卢修斯挑眉，显然不信，但也没多问。
第二天，依然没有回音。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门钥匙的传送口令设得太难听——“纯血荣耀。”梅林啊，西弗勒斯念这个词的时候会不会直接冷笑一声把信烧了？又或者，他觉得来马尔福庄园是种妥协？
我甚至做了个噩梦：梦里西弗勒斯站在蜘蛛尾巷的阴雨里，面无表情地把我的信扔进脏兮兮的河水里，说：“马尔福家的邀请？无趣的巫师舞会。”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把枕头攥得紧紧的，手心全是汗。
然而第三天早晨，当我顶着黑眼圈下楼，发现一只乌林鸮正站在餐厅的银质烛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喙上叼着一封没有装饰的素白信封。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西弗勒斯的字迹比莉莉的工整许多，笔锋凌厉得像他本人——
“卢西亚·马尔福，”
（连称呼都这么生硬！）
“我会在平安夜前四天抵达——足够时间检查你是否有滥用阿尼玛格斯药剂的迹象。另：实验室最好准备新加坡白鲜，普通的对兽化后遗症无效。”
就这么短短两行，连落款都没有。
可我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答应了！虽然比莉莉晚两天，虽然语气冷淡得像在完成魔法史作业——但他真的会来！
卢修斯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灰蓝色的眼睛扫过信纸，轻哼一声：“看来你的‘魔药学习小组’伙伴还算识趣。”
我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藏进贴身的口袋里。
窗外，雪停了。阳光穿过云层，照在马尔福庄园的镀金栏杆上。
我计算了一下日期，还差五天，我就能把詹姆在放假前给我的曼德拉草叶子给吐掉了。这正好能赶在他们来这儿度假之前。
这么计算的话，我似乎很有可能在圣诞假间重新完成阿尼玛格斯变形的前两部———只要不出意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