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十个“O”整齐排列，看得我心花怒放。
车厢里，莉莉正把巧克力蛙卡片按学院分类，而西弗勒斯坐在窗边，黑眸半垂，手里翻着一本书。
“圣诞节你们都有什么安排？”我晃着脚，兴奋地问，“马尔福庄园今年要办圣诞舞会，卢修斯说我可以邀请朋友——”
莉莉眼睛一亮：“真的？我能穿麻瓜礼服去吗？我妈妈刚给我寄了条红丝绒裙子！”
“当然！我要看看纳西莎姐姐怎么评价你的时尚品味——”我转头看向西弗勒斯，“你呢？蜘蛛尾巷过圣诞？”
他的手指在书页上停顿了一瞬。“不关你的事。”冷淡的回应，但睫毛微微下垂的样子暴露了什么。
莉莉突然踢了下我的小腿：“卢西亚，你耳朵！”
我猛地捂住头顶——虽然猫耳用幻身咒隐藏，但每次情绪激动时总感觉那里隐隐发烫。西弗勒斯“啪”地合上书，魔杖轻点隔间门锁，确保没人偷听后，从长袍里甩来一个小瓶子。
“圣诞特供版。”瓶子里晃动着雪花状的银色液体，“每天三滴，防止你乐极生悲变出鹿角。”
我笑嘻嘻地接住：“你居然记得给我准备圣诞礼物？”
“这是魔药，不是礼物。”他硬邦邦地纠正，却掩饰不住耳尖泛红，“如果下次变形再失败——”
“——你就把我塞进曼德拉草盆栽里，知道啦！”我故意学着他阴沉的语调，顺手把药剂瓶系在项链上，“看，这样就不会忘！”
莉莉突然凑近西弗勒斯：“其实你也很期待舞会对吧？别否认！你刚才听到‘马尔福庄园’时眉毛动了！”
“伊万斯，”西弗勒斯的声音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你的观察力用错地方了。”
"所以，"我托着下巴看向莉莉，“如果可以，你会愿意来马尔福庄园小住几天吗？”
“当然愿意。”莉莉回答，随后压低声音道：“不过你家的家养小精灵会不会用看害虫的眼神看我？"
"他们敢！"我拍桌，"我会告诉他们，你是我的——"
"——她是你什么？"西弗勒斯突然从书后抬起头，黑眸里闪着促狭的光，"麻瓜研究小白鼠？"
莉莉抓起一颗蟑螂堆砸他，被他用书本精准挡下。我趁机凑过去："那你呢？要不要也来？卢修斯最近沉迷研究东方魔药，说不定你们能聊得来。"
西弗勒斯的指尖在书脊上轻轻敲击："马尔福先生的藏书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他停顿片刻，"但我想蜘蛛尾巷或许更适合我。"
"哦得了吧，"莉莉翻了个白眼，"你明明就很想去。上次你盯着《魔法药剂与药水》里马尔福家的藏书章看了足足三分钟。"
西弗勒斯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猛地合上书："比起讨论我的假期安排，某人是不是忘了更重要的事？"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我的头顶，"你的...状况，假期能保证不露馅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已经恢复正常的耳朵："你的药剂很管用，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每次打喷嚏时总觉得用幻身咒隐藏起来的耳朵有些痒….."我小声嘀咕。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抽出一卷羊皮纸拍在桌上："每日监测表。记录任何异常魔力波动——尤其是月圆前后。"他的指甲在某行字上重重一划，"如果这里出现刺痛感，立刻让猫头鹰送信。"
莉莉探头看了看："哇，还有温度记录表？西弗勒斯，你这简直像在照顾——"
"——一个行走的魔药事故。"西弗勒斯冷冷截断她的话，却在我伸手拿羊皮纸时轻轻按住一角，"提前祝你圣诞快乐，卢西亚。"
阳光透过冰凌折射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忽然发现他的睫毛在光线下其实是深棕色的，像沾了雪松树脂的鸦羽。
你们都要给我写信！"我一把抓过羊皮纸，故意让指尖蹭过他的手掌，"尤其是你，西弗勒斯。如果三天收不到你的回信，我就让卢修斯派金色猫头鹰天天去啄你家窗户。"
莉莉大笑起来，西弗勒斯则假装厌恶地擦拭手掌，却掩饰不住嘴角的抽动。
霍格沃茨特快到站后，站台上挤满了回家的学生和前来接站的家长。
莉莉用力抱了抱我，在我耳边小声说：“记得每周三让猫头鹰送信！”而西弗勒斯只是站在远处，微微点头示意。
卢修斯早已下车在站台尽头等我，铂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银绿色的长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他灰蓝色的眼睛扫过我身旁的朋友们，嘴角勾起一个标准的马尔福式微笑，礼貌而疏离。
“玩得开心？”他接过我的行李，魔杖轻轻一抖，箱子便自动缩小，落入他的袖中。
“嗯！”我点点头，回头朝莉莉挥挥手，“圣诞节记得来！”
卢修斯挑眉，但没有多问。他伸手搭在我肩上：“抓紧。”
一阵天旋地转的挤压感后，我们出现在了马尔福庄园宏伟的铁门前。
冬日的庄园被薄雪覆盖，镀金栏杆上缠绕着魔法变出的冰晶玫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家养小精灵多比已经跪在门前，尖声叫道：“欢迎小姐回家！”
卢修斯挥挥手让它退下，低声对我说：“父亲在书房会见魔法部官员，你暂时别去东翼。”
我敏锐地注意到他眉间闪过一丝凝重：“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整理袖口，“只是些无聊的政治游戏。”
就在这时，书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板上。
卢修斯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他按住我的肩膀：“回你房间去。晚饭时记得听妈妈的话。”
我还想追问，却听到书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紫红色长袍的男巫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手里抓着一卷封印着火漆的羊皮纸。
卢修斯立刻迎上去，声音刻意提高：“威尔金森司长，请允许我送您到魔法部。”
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站在大厅中央，抬头望向二楼紧闭的书房门，隐约看到一道瘦高的身影立在窗前——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正望着庭院，苍白的手握着一卷羊皮纸。
晚饭时，银质烛台上的火焰微微摇曳，照亮了长桌上精致的瓷器和镀银餐具。
父亲坐在主位，刀叉切割牛排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他的眉头始终紧锁，灰蓝色的眼睛盯着餐盘，仿佛那里写着什么令人不悦的消息。
卢修斯坐在他右手边，姿态优雅，但眼神比平时更加锐利，偶尔与父亲交换一个无声的眼神。
母亲——优雅的马尔福夫人——虽然保持着完美的仪态，但嘴角的弧度比往日僵硬，指尖轻轻敲击着高脚杯的边缘。
我低头小口喝着奶油蘑菇汤，感觉连吞咽的声音都显得突兀。
“卢西亚。”父亲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我立刻抬头：“是，父亲？”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你的期末成绩，我听说了。做得不错。”
“谢谢父亲。”我小声回答，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关于魔法部的访客，关于晚餐的沉默，关于庄园里紧绷的气氛。
但他只是微微颔首，然后继续沉默地用餐。
刀叉碰撞的声音再次成为餐厅里唯一的声响。
晚餐结束后，我悄悄溜进厨房。家养小精灵兰尼正在擦洗铜锅，看到我进来，立刻深深鞠躬，大耳朵拍打着瓷砖地面。
“小姐需要宵夜吗？兰尼可以准备热可可和杏仁饼干！”
“不用了，兰尼。”我蹲下身，压低声音，“今天下午，魔法部的人来做什么？”
兰尼的大眼睛瞬间充满恐惧，手指绞着茶巾：“兰尼……兰尼不能……”
“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蜂蜜公爵的巧克力蛙，“这个给你。”
咪咪盯着巧克力蛙，挣扎了几秒，最终凑近我耳边，声音细如蚊呐：“那个坏巫师……说魔法部要查庄园……说主人藏了不好的东西……兰尼还听到……坏巫师说魔法部马上要选新部长！”
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东西？”
兰尼疯狂摇头：“兰尼不知道！但主人很生气，威尔金森先生走后，主人把威尔金森先生的茶杯都摔了！”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兰尼吓得“啪”地消失了，只留下半块巧克力蛙掉在地上。
“卢西亚。”卢修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冰冷而平静，“父亲让你去书房。”
我站起身，心跳如鼓。卢修斯的脸色比晚餐时更加苍白，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发生什么事了？”我小声问。
他沉默片刻，最终只是侧身让出通道：“别多问，跟着我就好。”
走廊墙上的家族画像们一反常态地安静，连最聒噪的曾祖父菲尼亚斯都闭紧了嘴巴。我们停在书房门前，卢修斯轻轻叩门——
“进来。”父亲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橡木门传来，比冬夜的风还要冷。
门开了。壁炉的火光中，我看到父亲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卷熟悉的羊皮纸——正是今天那位魔法部官员带走的那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