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告示栏前挤满了人，新一届魁地奇球队名单被用金红色的字体放大展示。我的名字赫然在列——“找球手：卢西亚·马尔福（二年级）"。
周围响起一阵掌声和口哨声，小天狼星拍了拍我的肩膀，莉莉兴奋地抱着我转了个圈。可就在这欢腾的气氛里，一股熟悉的冷意突然从背后袭来。
人群自动分开，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拨开。卢修斯·马尔福站在那里，铂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级长徽章在胸前闪着冷光。他的表情像是闻到了什么令人不悦的气味，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卢西亚，"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看来你终于决定把马尔福家的脸丢到魁地奇球场上了？"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魔杖，指节发白。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小天狼星都收敛了笑容。
"卢修斯，"我抬起下巴，"这是我的选择。"
他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抚过蛇头杖："父亲会非常...失望。"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知道他在威胁我——如果这事传到父亲耳朵里，恐怕我又要收到一封来自家族的吼叫信了。
但就在这时，卢修斯突然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伸手从长袍内侧掏出一个细长的包裹，扔到我怀里。
"别误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假笑，"这只是为了防止你摔断脖子，让马尔福家沦为笑柄。"
包裹入手沉甸甸的。我解开丝带，一本魁地奇战术笔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上面画着精细的蛇纹还有马尔福的家徽。
詹姆在旁边感叹："哇哦，马尔福的？"
卢修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盯着我："会用吗？还是需要我教教你打魁地奇的策略，卢西亚？"
我抚过书本，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既保留了马尔福家的骄傲，又默许了我的选择。
"我会打得比你都好，"我挑衅地笑了，"卢修斯。"
卢修斯的表情松动了一瞬。眼神冰冷，仿佛在因为我进入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而感到不满，但我分明听见他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记住，如果你敢在赛场上丢脸——"他的蛇头杖轻轻敲了下我，"我会亲自向父亲建议禁止你参加任何课外活动。"
小天狼星嗤笑出声，自言自语般道："典型的纯血家族式威胁。"
知道了，"我对着他的背影提高声音，"我会让所有人看到，马尔福的血统就算在格兰芬多扫帚上也能飞得最高。"
卢修斯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蛇头杖在石板地上敲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像是某种默契的回应。
莉莉瞪大眼睛："梅林啊...他这是...支持你？"
"不，"我轻声说，"这只是卢修斯式的别扭关心。"
我远远看见西弗勒斯站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黑色的衣服让他几乎与石墙融为一体。我朝他飞奔过去。
"西弗勒斯！"我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脸颊因为奔跑而发烫，"你看到名单了吗？我——"
"看到了。"他打断我，那双黑眼睛扫过我手中的魁地奇战术笔记，在看到蛇形纹章时微微眯起。"看来马尔福家的书库又派上了用场。"
我刚要反驳，他突然从袍子里掏出一个熟悉的紫色药剂瓶，粗鲁地塞进我手里。
"别再像白痴一样从扫帚上摔下来了。"他生硬地说，"下次可没人会浪费时间熬制第二瓶。"
药剂瓶触手冰凉，但透过玻璃能感受到里面液体还带着熬制后的余温。我低头看时，发现标签上不再是简单的药名，而是一行细小的字迹：
防摔药剂·改良版
（适用于鲁莽的格兰芬多找球手）」
我抬头想道谢，但他先一步开口："......别输得太难看。"随后彻底消失在走廊深处。
远处传来詹姆喊我训练的声音，但我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直到掌心的药剂与体温变得一致。阳光透过高窗照在瓶身上，而他的那句话，像是一个不愿承认的祝福。
而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施了加速咒一样飞逝。
每天天不亮就要爬起来参加晨训，扫帚柄上的冰霜冻得手指发麻；
下课铃一响就得冲向魁地奇球场，连午饭都是莉莉帮我用保温咒存着的三明治；
晚上还要在公共休息室补作业，羊皮纸上常常沾着我打瞌睡时蹭到的墨水。
"你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快比莫特拉鼠还大了。"某个深夜，莉莉强行合上我的魔咒学课本。公共休息室的炉火在她红发上跳跃，映得她绿眼睛里盛满担忧。"现在，立刻，马上——去睡觉。"
我刚要抗议，眼前的算术占卜图表突然扭曲成游走的金色飞贼。脑袋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栽，额头重重磕在桌面上。
"看吧！"莉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昨天变形课你把羽毛笔变成了一条睡着的鱼，前天魔药课差点把瞌睡豆扔进沸腾的坩埚——"
"可是正式比赛就在下周..."我揉着额头嘟囔，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这时公共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小天狼星顶着一头乱发闯了进来，肩上还带着夜游的寒露。"喏，接着！"他随手抛来那本卢修斯给我的魁地奇战略笔记，书页间夹着几十张泛黄的笔记。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翻开发现里面全是不同天气下的飞行轨迹分析，连我最头疼的逆风追击战术都被用红墨水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针对彗星260扫帚特性的急停数据。
"梅林啊，"我惊讶地抬头，"你居然会做这么详细的笔记？"
小天狼星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灰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别太感动，只是不想我的找球手在比赛时睡过去。"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对了，第78页有对付斯莱特林新击球手的绝招——别看他们队长一脸凶相，其实特别怕假动作和急俯冲。"
等他离开后，莉莉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我转头看她时，发现她正拼命用课本挡住脸，但红发间露出的耳尖已经变成了粉红色。
"怎么了？"我狐疑地问。
"没、没什么！"她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就是...小天狼星居然会看书，太惊人了不是吗？"
我没注意到她悄悄用魔杖往我书包里塞了瓶提神药剂，也没看到窗外掠过的隐形衣一角——詹姆正坐在扫帚上，透过窗户对莉莉比着"嘘"的手势。
更不知道这些笔记上熟悉的字迹，其实出自某个总爱和我斗嘴的格兰芬多之手。
比赛前夜，我抱着那本做了密密麻麻笔记的魁地奇战略笔记看了很久。月光透过四柱床的帷帐的同时，我做了一个美梦。
比赛当天的天空清澈得像被施了净化咒，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魁地奇球场的草坪上。我骑在彗星260上，手指轻轻抚过扫帚柄上的马尔福家徽，深吸一口气。
"别忘了笔记上的战术，马尔福。”詹姆在上场前和我说，"尤其是对付斯莱特林击球手的那招。"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我紧盯着天空，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观众的呐喊。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一个七年级的高个子，正用轻蔑的眼神扫过我。我没有理会，而是按照笔记上的分析，故意放慢速度，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
"格兰芬多的新找球手不行啊！"斯莱特林的观众席上传来嘲笑。
但就在对方放松警惕的瞬间，我突然压低扫帚，一个急速俯冲，紧接着猛然拉高——笔记上说，斯莱特林的击球手习惯性预判低空轨迹，而彗星260的急停性能足以骗过他们。
果然，游走球擦着我的袍角飞过，却没能击中我。而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金色飞贼正贴着斯莱特林球门柱闪烁。
"卢西冲啊！"小天狼星的吼声从下方传来。
我没有犹豫，直接冲向飞贼。斯莱特林的找球手这才反应过来，疯狂加速追赶，但他的彗星240根本比不上彗星260的爆发力。
最后一刻，我猛地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金属翅膀的冰凉触感
格兰芬多抓住飞贼！比赛结束！"
全场沸腾。
我被队友们簇拥落地，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小天狼星在旁边吹着口哨，莉莉冲过来紧紧抱住我，红发蹭得我脸颊发痒，而詹姆也难得的和我没有拌嘴，击了个拳。
但在这一片金红色的海洋中，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斯莱特林看台。
卢修斯站在那里，级长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的表情依旧高傲，但嘴角——我发誓——微微上扬了一瞬，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他没有鼓掌，也没有欢呼，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仿佛在说："至少你没给马尔福家丢脸。"
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在人群边缘，西弗勒斯·斯内普正抱臂靠在石柱旁。当我赛后碰到他时，他面无表情地开口："看来，马尔福小姐偶尔也能飞得不错。"
这大概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
莉莉在旁边偷笑，而我握紧了扫帚柄，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