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胜利后的日子，霍格沃茨的氛围似乎微妙地改变了。
早餐时，詹姆·波特端着盘子一屁股坐到了我对面，头发乱糟糟的像被飓风刮过。他往嘴里塞了块熏肉，含糊不清地说："说真的，马尔福，你抓飞贼那招挺不错的——虽然还是比不上我的朗斯基假动作。"
我挑眉看他："哦？那下次要不要比试比试？输的人去禁林给阿拉戈克唱校歌？"
"成交！"他咧嘴一笑，眼镜后的棕色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不过你得先保证自己不会在半路睡着——听说某人前天在魔药课上把瞌睡豆当糖吃了？"
"那是意外！"我抓起一块面包朝他扔过去，他大笑着躲开，结果撞翻了路过的彼得·佩迪鲁手里的南瓜汁。
放在以前，这种对话绝对会演变成恶咒互甩。但现在——虽然我们依然针锋相对，语气里却少了那股火药味。
莉莉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梅林啊，你们俩现在简直像两只争夺地盘的嗅嗅。"
"谁要跟他像嗅嗅！"我和詹姆异口同声地反驳，然后同时愣住，又同时别过脸去。
小天狼星在旁边笑得直拍桌子："完了，你们连说话都同步了！"
最神奇的是，在接下来的飞行课上，詹姆居然主动提出要帮我调整扫帚的平衡器。"你那把彗星260的尾枝有点歪，"他蹲在地上摆弄着我的扫帚，难得认真地说，"会影响急转弯的稳定性。"
我抱臂站在一旁："你该不会偷偷给我下恶咒吧？"
他抬头瞪我："如果我想整你，马尔福，我会光明正大地来——比如在礼堂当众宣布你暗恋皮皮鬼。"
"哦？那我也会告诉大家，你每天晚上抱着扫帚睡觉还说梦话喊它''''亲爱的莉莉''''。"
詹姆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我们互相瞪着对方，最后却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远处的西弗勒斯冷眼看着这一幕，黑袍在风中飘荡。我以为他又要喷什么毒液，结果他只是冷哼一声："看来巨怪的智商也会传染。"但语气里少了往日的尖锐。
而卢修斯——我那位高贵的哥哥——在走廊遇见我和詹姆没有战火相对时，只是微微抬了抬眉毛："至少你保持了马尔福的体面。"这大概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让步了。
夜晚，我坐在格兰芬多塔楼的窗边，望着星空发呆。袍子搭在椅背上，上面沾着草屑和泥土。莉莉说的对，或许有些隔阂，本就不该存在。
莉莉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卢西！下来打雪仗！小天狼星说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雪球咒！"
我笑着抓起围巾，心想——
这大概就是霍格沃茨最奇妙的地方。
自从和詹姆的关系缓和后，我盯上了他脑子里那些"掠夺者专属"的夜游秘籍。
"告诉我嘛——"变形课后的走廊里，我拽着詹姆的袍子不撒手，拖长声调，"就一个！我保证不告诉莉莉！"
詹姆推了推眼镜，一脸挣扎："不行，小天狼星会杀了我——"
"那我只好''''不小心''''告诉麦格教授，有人在她的讲台下粘了粪蛋..."我眨眨眼。
"你这是在勒索！"他瞪大眼，随即又咧嘴笑了，"...我喜欢。好吧，就一条——"他压低声音，"三楼盔甲走廊右手第七块砖，敲三下，会露出通往厨房的密道。家养小精灵们凌晨一点会做新鲜的小圆面包。"
我欢呼一声，结果被路过的费尔奇听见动静。我们俩瞬间贴墙站直，假装在讨论魔咒课作业，直到管理员拖着洛丽丝夫人走远。
"实战教学，"詹姆突然拽着我拐进岔路，"现在教你最重要的——活点地图的初级用法。"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魔杖轻点："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墨线如藤蔓般展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标有"卢西亚·马尔福"和"詹姆·波特"的小脚印在纸上移动，旁边还飘着皮皮鬼的卡通头像。
虽然这地图做的十分粗糙，看样子只是个雏形，但我依然忍不住感叹："梅林啊！这太——"
"——会被小天狼星灭口的程度。"詹姆迅速合上地图，"所以千万别——"
"你们在干什么？"莉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们同时僵住。詹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地图塞进袜子（真恶心，我暗暗吐槽一下），而我则举起魔咒课本假装在问问题："...所以荧光闪烁的咒语是Lus？"
莉莉抱起手臂，红发在阳光下像团火焰："卢西亚，你魔咒课成绩是O。而詹姆——"她眯起绿眼睛，"你的袜子会动？"
当晚，我们仨还是出现在了密道里——莉莉举着魔杖照明，我抱着装满奶油面包的纸袋，詹姆在前面望风。月光从盔甲的缝隙漏进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说真的，"莉莉咬着小面包含糊道，"我现在感觉你们俩混在一起比皮皮鬼还危险。"
詹姆假装受伤地捂住胸口："而你现在是我们的共犯了，伊万斯女士。"
我笑着把面包屑撒向皮皮鬼（他正从天花板倒吊下来偷看），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黑袍摩擦的沙沙声，还有那种特有的、带着草药清苦的呼吸。
西弗勒斯举着荧光闪烁的魔杖站在拐角，黑眼睛里写满了"我就知道"。我们六目相对，空气凝固了三秒。
"...如果我说我们在夜巡，"我弱弱地举起一个面包，"你信吗？"
西弗勒斯的目光扫过我们鼓鼓的口袋、詹姆头发上粘的蜘蛛网，以及我袍角沾到的面粉。最后他叹了口气，魔杖一挥熄灭了光芒："我什么都没看见。"转身时，他的黑袍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留两个面包给我。"
詹姆吹了个口哨："看来斯内普也有软肋？"
我望着西弗勒斯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从袋子里挑出两个覆盆子果酱馅的——他最喜欢的口味。或许有些秘密，本就该被分享。
月光照在回寝室的路上，我们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霍格沃茨的夜晚原来可以这么有意思，我忽然感叹。
连续几周的夜游让莉莉和我彻底沦为了"格兰芬多幽灵二人组"——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像被炸尾螺爬过，就连走路都开始飘忽不定。
变形课上，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第三次扫过来时，我终于支撑不住，脑袋"咚"地砸在桌面上，把面前的茶杯变成了一只打呼噜的睡鼠。
"马尔福小姐！"麦格教授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在我耳边，"请问你是在用实践向我证明''''人类变形睡眠动物''''的可能性吗？"
莉莉在旁边猛地掐了我一把，我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挥动魔杖想补救，结果睡鼠直接膨胀成了一只会打呼的猫头鹰。
全班哄堂大笑，就连一向严肃的麦格教授都捏了捏眉心："……下课后留下，你们两个。"
课后，我和莉莉垂头丧气地收拾课本，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冷意袭来。
"如果你们继续这样糟蹋自己的脑细胞，"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语调一如既往地刻薄，"我建议直接申请退学，省得浪费霍格沃茨的课堂。"
我抬头，看到他抱着一摞厚重的魔药学笔记，黑眼睛里闪烁着某种介于"嫌弃"和"担忧"之间的复杂情绪。
莉莉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西弗，我们现在真的没力气和你斗嘴……"
他冷哼一声，却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两瓶深紫色的提神药剂，粗暴地塞进我们手里。
"喝掉。"他命令道，"除非你们想在下节魔药课上把自己的坩埚炸成烟花。"
我低头看了看药剂。
……果然很斯内普风格。
第二天魔药课，我和莉莉像两具行尸走肉般飘进教室，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铅。斯拉格霍恩教授今天教的是"欢欣剂"，步骤复杂得让人头晕。
"……最后加入两滴独角兽眼泪，逆时针搅拌三圈……"斯拉格霍恩教授笑眯眯地说道，"记住，千万不能搞错顺序，否则——"
"——否则会炸成粉色烟雾，附带三小时傻笑后遗症。"莉莉迷迷糊糊地接话，手里的银刀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
我的情况更糟，我往坩埚里扔瞌睡豆时，手一抖，直接倒进去半罐。坩埚里的液体瞬间沸腾，冒出诡异的紫红色泡泡——
"糟了！"我瞬间清醒，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西弗勒斯不知何时绕到了我们旁边，魔杖迅速一挥：
"Fiate"
沸腾的魔药瞬间平静下来，颜色也从危险的紫红恢复成了正常的淡金色。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讲台上浑然不觉，还在乐呵呵地夸奖拉文克劳的某个学生："哦！完美的色泽，赫奇帕奇加五分！"
西弗勒斯收回魔杖，面无表情地低声道："……如果你们俩今晚再敢夜游，我就把活点地图的事告诉费尔奇。"
我和莉莉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冷笑一声，丢下一张写满正确步骤的羊皮纸，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晚餐时，詹姆和小天狼星看着我们俩精神抖擞的样子，一脸狐疑。
"你们俩怎么突然不困了？"詹姆眯起眼睛，"该不会偷偷喝了什么违禁魔药吧？"
莉莉和我对视一眼，默契地露出无辜的表情："我们只是……睡了个好觉？"
小天狼星皱了皱眉："撒谎，我昨晚明明看见你们溜出休息室了。"
"那是因为——"我刚想狡辩，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西弗勒斯正从斯莱特林长桌那边冷冷地盯着我们，眼神里写满了"敢说出去就等着喝毒药吧！"。
我立刻改口："……因为我们在学习里补充精神！对，学习里！"
詹姆一脸怀疑，但最终只是耸耸肩："行吧，不过今晚的夜游计划取消——费尔奇好像发现三楼密道了。"
我和莉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而远处的西弗勒斯细微地轻哼一声，低头继续翻他的《高级魔药制作》。
……看来，某些人的关心，永远藏在那张冷脸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