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灯光在入夜后变得格外昏黄，像融化的黄油般涂抹在厚重的古籍上。我面前摊开的五卷羊皮纸已经写满了潦草的笔记，墨迹被手汗晕染开，如同我此刻一团乱麻的思绪。
"——所以说，第三次妖精叛乱与如尼文字母的演变有什么关系？"我抓狂地揪着自己已经乱成鸟窝的金发，"宾斯教授绝对是摄魂怪伪装的，这题目能把死人再气死一次！"
莉莉从《魔法史里程碑》后面露出半张脸，绿眼睛里满是无奈："如果你上周没把时间都花在跟踪詹姆上的话——"
"那不是跟踪！是战略侦查！"我猛地直起身，后脑勺撞上书架，一本《诅咒与反诅咒》精准砸中我的膝盖，"嗷！连书都针对我！"
"安静！"平斯夫人杀气腾腾的声音从书架另一端传来。
我龇牙咧嘴地揉着膝盖，绝望地看向堆积如山的作业：魔法史论文才写了两英寸，如尼文翻译像蜘蛛爬，魔药课的材料分析甚至还没开头...
"莉莉..."我拽了拽她的袖口，眨巴着眼睛，"你是我认识的最聪明、最善良、最——"
"不行。"她干脆利落地合上书，"上次帮你写魔咒论文，结果弗立维教授问我为什么把''''漂浮咒''''写成''''飘浮咒''''。"
"就帮我看看如尼文嘛..."我拖长音调，"我请你吃三盒巧克力蛙！"
"你在跟伊万斯推销垃圾食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身后响起，"难怪她的魔药成绩最近下降了0.5分。"
西弗勒斯·斯内普像地窖里的蝙蝠般悄无声息地出现，怀里抱着依旧是那本《高级魔药制作》。他居高临下地扫视我一片狼藉的桌面，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让我猜猜，巨怪作息加上巨怪时间管理？"
"斯内普教授教训得是。"我夸张地鞠躬，头发扫翻了墨水瓶，"要不要坐下来亲自指导？"
他黑袍一甩作势要走，莉莉却突然拽住他的袖子："其实她如尼文作业的第三题很有意思，涉及古代魔药配方..."
西弗勒斯的脚步顿住了。
十分钟后，我们三人诡异地挤在一张桌前。西弗勒斯用羽毛笔杆敲打我惨不忍睹的魔药论文："月长石粉末的作用是稳定剂不是催化剂，你这配方写出来能炸飞半个霍格沃茨。"
"那不是更棒？"我咬着笔杆傻笑，"正好帮邓布利多省了拆城堡的经费。"
他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却抽走我的论文开始狂写批注。莉莉趁机把如尼文作业推到我面前："至少把字母对照表抄完，我去找妖精叛乱资料。"
当莉莉的身影消失在书架间，西弗勒斯突然从袖中滑出一卷羊皮纸扔给我："魔法史重点。宾斯每年都出同样三道题。"
我展开卷轴，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工整得像是印刷品，边角还画着几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星号——是莉莉上次提到的他独创的记忆符号。
"你..."我嗓子突然发紧，"什么时候整理的？"
"去年。"他头也不抬地削着羽毛笔，"防止某些白痴拉低学院平均分。"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我们三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成奇怪的形状。西弗勒斯批改论文的沙沙声、莉莉翻书的轻响、和我终于流畅起来的写字声，竟然编织出一种诡异的和谐。
"最后一题！"我甩开羽毛笔，墨点溅到西弗勒斯袖口，"完成了！"
他盯着那滴墨渍，表情活像看到了自己的坩埚爆炸："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用袖子去擦，结果把墨迹抹成了更大的污渍。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扔给我："涂在袖口，下次再——"
"知道知道，''''下次就给我下毒''''。"我拧开瓶盖，柠檬香扑面而来，"...这是洗衣魔药？"
"显而易见。"他收起批改好的论文，"除非你想穿着墨迹斑斑的袍子去见梅林。"
莉莉抱着书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西弗勒斯板着脸给我讲解魔药配比，而我正用他给的魔药乐呵呵地擦袍子，桌上散落着五份完成的作业。
"梅林啊，"她眨眨眼，"我错过了什么？世界末日？"
"不，"我举起墨迹全消的袖口，"是斯内普牌洗衣店的诞生！"
我正把最后一份论文塞进书包，羊皮纸边缘还沾着刚才慌乱中打翻的咖啡渍。莉莉已经先回宿舍了，临走前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西弗勒斯突然用魔杖尖敲了敲桌面，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石板："你是不是欠我什么东西，马尔福小姐。"
"啊？"我装傻，把书包抱在胸前当盾牌，"什么？"
他的眼睛在烛光下像黑曜石，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十盎司龙牙粉。"
"那个啊..."我干笑两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书包带，"其实我觉得，同学之间互相帮助——"
"不是帮助。"他打断我，向前倾身时黑袍在桌面投下蝙蝠翅膀般的阴影，"是赔偿。你撞翻的那罐是挪威脊背龙的牙粉，市价三加隆一盎司。"
我倒抽一口冷气。因为自从分到格兰芬多和家庭关系有些僵硬后，我就不怎么好意思问家里要零花钱了，况且我现在确实没有三十加隆。不过龙牙粉贵，龙牙却不贵，我可以自己磨一些。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
他又缓缓开口，“或者..."他的魔杖尖突然挑起我的一缕金发，"你可以选择另一个偿还方式。"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可能——帮他试药？偷斯拉格霍恩的珍藏？还是...
"每周四晚上。"他的声音轻得像蛇的吐信，"我的魔药实验助手。"
“凭什么我要——”我还没说完，他就从袍子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羊皮纸，上面是麦格教授工整的字迹：【鉴于斯内普先生举报马尔福小姐连续三周变形课作业雷同，现要求...】
"你！"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我那只是借鉴了莉莉的——"我能感受到，平斯夫人一定朝我们这儿投来不满的眼神。
"抄袭。"他冷静地纠正，"足够让格兰芬多扣五十分。或者..."黑眼睛在烛光下闪着狡黠的光，"每周四晚上当我的魔药助手，直到还清债务。"
“好吧。”我咬牙切齿，“卑鄙的斯莱特林...”
"聪明的斯莱特林。"他纠正道，
月光透过高窗，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上划出明暗交界线。
我猛地抓过羊皮纸，"成交。但我要加一个条件。"
他挑眉。
"告诉我你是怎么说服皮皮鬼在上次魔咒课上往波特袍子里塞狐媚子蛋的。"
西弗勒斯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周四晚上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