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故事 > 其他小说 > 貌美酷哥被迫营业(快穿) > 六皇子(39)
    燕危走出青昭华的住处正准备去养心殿见皇帝,没想到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早已等候在宫门外。

    大总管穿着一身黑色绒毛大氅,颜色暗沉显得得整个人也阴沉。

    大总管朝燕危行礼,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可眼里分明是冷意和轻视,“太子殿下,皇上请您过去说说话。”

    当答案摆在明面上时,好似所有人都预料到了燕危的结局,就连外人看来燕危本身表现出来的也是那样。

    燕危从大总管身上收回目光,迈开步子越过他,衣袂翻飞下带起一股冷风和细雪,“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事情到了最后阶段,皇帝撑着一口气,想要收回放出去的权,交到未来国君的手上。

    可如今这燕国的盛世太平,是他燕危历经两年斩贪官污吏、抄家灭族才得以存续,岂是一句话想收回就收回的?

    燕危边走边想,在雪白的宫道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大总管垂眸跟在身后,一句未说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过长长的宫道,进入到养心殿时,一股暖气扑面而来,瞬间就把身上的寒意给驱散。

    殿中极其安静,龙涎香萦绕着,留下伺候的宫女与太监皆低着头如同一具具傀儡。

    粗沉的呼吸声传进耳朵,燕危脱下大氅交到宫女身上,抬腿朝屏风后走去。

    皇帝消瘦沉重的病体出现在眼里,他斜躺在明黄的床上,发丝枯黄浮动,脸上几乎没什么肉,时不时小声咳嗽两声。

    而燕濯则是低眉垂目,手中握着一张蓝色的帕子。

    听闻动静,燕濯率先扭头,朝燕危示意,小声地道:“太子殿下。”

    燕危的目光落在皇帝的脸上,站定在原地没上前,“皇上叫我来此,是想让我把手里的一切都归还吗?”

    他问得直白,别说燕濯了,就连皇帝都愣了一下。

    皇帝挪动着身体想坐起来,燕濯起身倾身去搀扶他。

    皇帝身体一垮就垮得彻底,光是坐起来就费了好大的一番劲儿。

    如今再听到燕危这番大言不惭的话,心口更是起伏得厉害。

    皇帝拿着帕子撕心裂肺咳嗽了好几声,直到脸都咳红了,也没停下。

    “你……”他声音嘶哑,瞧着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你……大胆!”

    皇帝突然发难,养心殿中多了许多禁卫军,围着燕危。

    燕危轻捻着垂落的手指,对此波澜不惊,抬眼看向指向自己的皇帝,声音冷冷清清,“大胆?”

    他勾唇,唇角弧度讥讽,“皇上不妨说说,我哪里大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皇上如此草木皆兵,莫不是怕了不成?”

    “呵。”燕危轻笑一声,目光在皇上和五皇子身上来回移动,“你把权放给我,是让我肃清朝堂。历经两年时间,我终于把朝中那些蛀虫给清理掉。你如今叫我来,是因为你时日无多,让我把权都交出来。”

    “交出来做什么呢?”燕危抬起步子朝前方走去,殿中的禁军用剑指着他,眼睛跟随着他的身影,一动不动。

    皇上瞪大眼睛,五皇子则是握紧拳头端正坐着,双眼深沉一片,“燕危,你想做什么?你想谋反吗?”

    “谋反?”燕危轻笑一声,那张冷白的脸如冬日浮光,迷人又危险,“我本就身负皇家血脉,名正言顺,何来谋反之说?”

    “来人,拿下这个逆子!”皇帝高喊一声,脸色扭曲,“燕危,你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皇帝把咳嗽压在喉咙里,声音嘶哑脸色涨红一片,眼里的神色能吃人。

    燕濯起身转身,抽出床边立的长剑对准燕危,动作一气呵成。

    随着皇帝的怒喊声,养心殿的大门被打开,大总管带着禁军包围了整座殿。

    冷风瞬间灌溉进养心殿,暖意被寒风侵蚀,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呜呜的风雪声中,养心殿内的宫女太监跪地,瑟瑟发抖。

    大总管小步跑去皇帝身边,双眼却紧紧落在燕危身上,生怕他突然发作。

    燕危笔直站在殿中央,周身的禁军用剑对着他,就连五皇子燕濯也亮出泛着冷光的剑对准他。

    皇帝在大总管的搀扶下,套上外衫坐直身体,双目紧紧盯着站在殿中央浑身肃冷的燕危。

    他穿着黑色大氅,头戴金色发冠,垂落的手提着剑立在原地,如同夹缝而生的青松,那张冷艳妖冶的脸生生被他锋利的眉弓压下只剩下锋利和无情。

    他长身玉立,倘若没有发生那些事,他脸上应该带着和煦的笑,求嫁的人多不胜数。

    可他偏偏生来就被亲生父亲下令处死,被亲生母亲培养成一个死士。他从黑暗不见光的地狱里爬起来,带着不可逼视的气势,势让他们这些罪魁祸首都落不到好下场。

    “燕危啊。”皇帝咳嗽起来,在大总管的搀扶下目光阴鸷,“倘若你安分守己,又何必走到今天这一步?”

    “今天这一步?”燕危歪了歪头,犀利的目光扫向周遭的一切,讥讽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存在,可你任由青昭华培养我成为一个死士。即使是我逃脱出去,你还是没打算放过我,把我赐婚给靖武侯,后又立我为太子,为他燕濯肃清朝堂。”

    他剑指燕濯,响起一阵铁器声,蓄势待发中没有皇帝的命令禁军也不敢贸然发动。

    “你让燕濯侍疾,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未来国君,你可有想过我的处境?”燕危轻笑一声,那张脸生动明媚,“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足为惧,既然我是太子,皇上也即将驾崩,那这未来之君当然是由我说了算。”

    燕危说完这句话,收敛起笑意,面色冷峻,“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我便亲自走出一条宽阔的大道,谁也奈何不了我。”

    他始终冷静清醒,话语不轻不重,没有情绪的起伏。

    他抬起左手屈指放到唇边,一声清脆的口哨声亮起,随即外面便响起一道又一道以烟火为信号的尖锐声。

    皇帝和燕濯脸色齐齐一变,燕濯率先提剑冲刺过去,其他禁军则是整齐划一地往后散开。

    皇帝瞳孔一震,脸色惨白一片,颤抖着手指向燕危,“你、你何时……”

    比起被专门培训过、手上染满无数人鲜血的燕危,燕濯这个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即使是再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

    燕危一挡一挑之间,燕濯手里的剑被挑开,一脚踹在燕濯心窝,人当场就往后飞摔在地,一大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燕濯捂住自己的胸口,挣扎半天在地上没站得起来。

    大总管搀扶着皇帝缩在一起,目光惊恐。

    燕危眉梢一挑,唇边挂着讥笑,“你把权放在我手上,朝中大臣被我清算。空缺的位置,自然是安排了我自己的人手啊。”

    “怎么?你以为我这个从来没有活在阳光下的六皇子,真的就是一匹孤狼,不会培养自己的势力吗?”

    “你……你别过来。”皇帝往后退去,却退无可退缩在龙床上,“你这是谋反!你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燕危扫了眼周围,伸腿把凳子勾到自己身前来,往那儿一坐气势瞬间压过皇帝的气势,“什么叫大逆不道呢?我如今的身份还是太子,朝中大臣皆在自己家中睡得正熟,而这宫中大部分都是我的人,其他人早已被控制了起来。”

    燕危直视皇帝的面容,“今夜一过,天下人只知道燕国皇帝驾崩,而我这个太子自然也名正言顺,没有人知道我做的这些。而史书更不会留下我的骂名,史书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不是吗?”

    他坐在凳子上,双手握剑偏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燕濯,“你知道青昭华是什么身份吗?你想把皇位传给燕濯,却连他血脉纯不纯都不知道?”

    “你、你什么意思?”燕濯擦了擦唇上的血渍,靠在墙面上,冷冷道:“什么血脉不纯?既然我的血脉不纯,难道你的血脉就纯了吗?”

    “青昭华是北青国送来的暗探啊。”燕危低笑几声,揭穿青昭华的身份,抬眼盯着皇帝的脸,娓娓道来:“她十岁入宫,在此之前冒充青家女儿,待她入宫后青家丧命在一场大火中。而青家旁支,不过是她留下来做个背景而已。”

    “在我去见青昭华的时候,你同燕濯说了什么?”燕危眼神冰冷一片,如同一把刀子刺在皇帝心中,“你处置了皇后,把外戚收拾干净。你说让他继承这燕国江山,下令处死我啊。”

    皇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跪在殿中的宫女和太监,咬牙道:“原来你,早有谋划!咳咳咳咳……”

    他撕心裂肺咳嗽起来,好似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

    他以为这殿中都是忠心他的人,没想到最后还是失算了。

    他自认为把控朝堂,后宫和这朝堂中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岔子,这个被他当做刀的人,早已谋划好。而青昭华的身份,竟是如此地不简单。

    难怪会有刺杀,难怪青昭华会留下燕危,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难怪燕危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原来是早就运筹帷幄!

    如今大势已去,但他并不想把皇位交到燕危手中,“你说这么多,当真以为万无一失了吗?”

    皇帝目光森然,阴恻恻道:“燕国几百年基业,你一个连治国之道都不懂的人,又怎知朕的手中没有筹码?”

    *

    气氛凝滞下来,外面灯火通明,传来一阵阵厮杀声,血腥味被风雪吹散很远。

    燕危从容不迫,神色冷沉,一块龙腾令牌被他拿了出来。

    他盯着龙腾令牌,嗓音轻了许多,“皇上是在说你背后的龙腾卫吗?可惜啊……”

    他语调拖长,嘴角微勾笑得像个手握重兵的大奸臣一样,“不能为我所用,所以我就只能杀了。”

    “燕危!”皇帝被气得不轻,呼吸声粗重,“朕知晓,你的遭遇让你心怀仇恨和怨。但朕也不悔,不悔下令处死你,更不悔屠了白村,而朕悔的是让你成为太子,让你成为朕手中的刀。”

    倘若他不利用燕危,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这一幕?

    燕危面无表情盯着他,死死握着龙腾令牌,“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呢,我始终不明白,我都没去过白村,你为何要下令屠整个村呢?”

    他声音很轻,轻到在这寒风中很快散去,“我翻来覆去地想,其实从那则谣言出现后,你派他们去是想杀了我吧?”

    “可惜我的痕迹只出现在白村的那座山里就消失,是因为被后来的死士十五清除了。后来我出现在林府,你索性将计就计赐婚于我和林常怀,目的就是想在降罪林家时,让我也死在这变故中。”燕危捏着令牌,目光淡漠,“所以,后来皇上见我身边没人,而朝中大臣结党营私,暗中站队每个皇子。”

    他清晰地指出皇帝留下他的目的,“你心中的人选是燕濯,可大皇子还在,七皇子也在。你无论想立谁为太子,都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因为我是死士出身,武力高强,且在朝中没有人脉,你能够更好地掌控我。”燕危站起身,丢掉龙腾令牌抽出剑来。

    “唰”地一声,声音在这寂静的殿中极其清晰,他提着剑朝皇帝走去,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大总管伸开双臂,挡在皇帝面前,厉声道:“太子殿下,您想做什么?难道您想弑帝吗?”

    燕危眉眼微弯,顿觉危险不已,“弑帝?这个词不错。”

    噗嗤——

    “你……”长剑无情穿过大总管的胸膛,竟是连身后的皇帝也没能避免。

    长剑穿胸而过,距离剑柄只有一掌宽,燕危抬眼看向大总管,冷声道:“在你出现在林家,对一个将军之后说出那些话时,你就注定活不久。你辱他,看轻他,也看轻皇子,该杀。”

    “你……”因疼痛皱起的脸扭曲,皇帝瞪大眼睛,气息衰败下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大抵是没想到,燕危真敢做这种天下大不韪之事,亲手弑帝!

    燕危惋惜地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抽出剑来提着血剑转身朝燕濯走去,“我的好兄长,现在该轮到你了。”

    正在这时,两道破空声响起,眼前一花就被人死死抱着腰转了个身躲开暗箭,那暗器射出的箭入木三分,射在人身上的结果可想而知。

    林常怀害怕到眼眶都红了,他躲在暗处一直注意着养心殿的动静。

    当大总管抬起右手对准燕危时,他心就提了起来,速度太快,他脑袋里什么都来不及想,身体率先急速冲了过去。

    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只想让燕危活,他本就身体不好,这暗箭要是射在他身上,他还有活的可能吗?

    见计谋没得逞,大总管不甘咽气,双眼睁得老大。

    目光从柱子上的箭上移开,腰间勒得呼吸有些不顺畅,燕危拍了拍对方的手,声音冷沉,“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收到的消息岂不是你的死讯?”林常怀一听他这冷冰冰的话直接炸了,死死盯着他的手,“你明明武功高强,我不信你连他的暗箭都没察觉到。”

    想起曾经问过的话,他说有万全之策脱身,而他如今亲手弑帝弑手足,所谓的万全之策就是死亡!

    “燕危,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婚是金口玉言所赐。”林常怀红着眼眶,浑身冰冷颤抖,死死箍住他的腰,厉声质问,“你是不是就没想过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