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故事 > 其他小说 > 前男友又在犯贱 > 朋友
    柯彦忽然觉得自己很矫情。当年他分手时干净利落地就走了,如今怎么连分开两个月心里都隐隐发酸。

    他坚强地回了一句:“才两个月,用不着回来,太折腾了。”

    司墨:“你不想我么?眼泪汪汪jpg.”

    柯彦笑了一下,打字道:“东西收拾好了么?”

    “不用收拾,北京总部离我家不远。不过我还是要带走一些小东西的。”

    柯彦:“带什么?今晚都准备一下。”

    好半晌,对面都没动静。

    柯彦正觉得怪,司墨回了一句:“那套睡衣我能带走吗?”

    柯彦:“……?”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少儿不宜的画面,柯彦欲盖弥彰地干咳两声扣上手机,一手搭在脖子上,一手在ps上动着鼠标。

    没几笔就勾出了一个简单的Q版男生形象,且越画越像司墨。

    ……没救了。柯彦自暴自弃地关掉ps,打开文档构思参赛用的提案。

    20分钟后那文档上也只有一行标题。

    他再打开微信,看到司墨已经把那条消息撤回了,同时发了另一条:“晚上在外面吃饭吧,带你见一个朋友。”

    柯彦回了个好,看了看时间——四点三十五。

    “柯彦,能帮我看看我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吗?”赵昌发了个文档过来,语气诚恳:“被毙了很多次,还要一直改,但是明天就是品牌方定的ddl了。”

    柯彦打开文档,一目十行地浏览。

    他们这个项目是与网红合作的代言,已经定好了代言人和品牌,广告策划需要做的就是提供一个文案思路,使代言人下一期的视频既能保持自己的风格吸引观众和粉丝,又能把品牌方的广告融合进去。

    这种单子公司接得比较少,因为限制太多,而且很容易吃力不讨好得罪人。

    柯彦皱眉:“你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吧?给我看没问题么?”

    “没事没事,你可以截图留证,出了事也是我担责。”赵昌秒回。

    方案本身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赵昌的思路是不要在剧情向视频中加入大量产品成分和功效的介绍,这样会影响观感,不如只体现品牌名和前后使用效果,以求流量最大化。

    柯彦回道:“这个思路没什么问题,现在短视频平台许多网红代言广告都是这么做的,否则观众会跳。”

    “这个方案是拿给品牌方看过后被毙了吗?”

    赵昌说:“没有,我改了三十几次,全都在于总监那里被毙了。”

    柯彦沉默了,双手放在键盘上方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他回道:“只是建议哈,你跟你们文案策划沟通一下,把这个台词改一改,多加些品牌描述,于副总监那里应该就能过了。”

    “可是这样就没有半点创新了。”赵昌回了个叹气的表情。

    那怎么办呢,不是所有副总监都是邓昭。柯彦无奈,随便挑了张表情包回过去。

    谁知赵昌说:“你知道么,于副总监总让我跟你交流。我知道他的‘交流’到底指的什么,其实就是让我剽窃你的创意。”

    柯彦现在有点想把这一屏聊天记录都删了。

    “撤回吧,为你好。”他麻木地回道。

    赵昌也听话地撤回了。

    剽窃创意没用的,于一鸣半点风险都不愿承担,那就不可能取得柯彦这样的成绩。往回看在华年广告公司的两年,柯彦成绩最好时那版广告播出后一周内全平台播放量上亿,短短半个月为品牌方创造了上千万收益,不可谓不辉煌。

    而最差的时候,视频发出去品牌方的营销额也就比不营销多那么一丁点,冷到谷底,在所有视频平台的播放量加起来甚至还不到十万。

    风险与效益等收,邓昭会告诉他没事放心大胆干,于一鸣会让赵昌规避风险。

    也许是赵昌最近确实很有倒戈的倾向,柯彦心一软,就安慰了两句:“提案最重要的是洞察市场客户,对标消费者人群,如果你们的市场分析结果确实适合这种创新,你天天想如何迎合于副总监,不如想想如何在组会中说服大家接受你的想法。”

    过了足足十分钟,赵昌回了“谢谢”两字。

    终于下班了。柯彦收拾好东西,挎上白色的斜挎包,到群光广场的地下通道口等司墨。

    差不多到了晚高峰,街道口的人流量很大,司墨逆着人流朝他走来,手中带了一枝含苞未放的红玫瑰。

    柯彦一眼看到他,眼睛便亮了起来。

    “等很久了?”司墨把花塞到他的斜挎包里,笑道:“刚刚好。”

    柯彦随他一起进了地下通道,无奈道:“我养不活啊。”

    “那就是花的品种不好。”司墨坚定道。

    “这么小的花承受得了这么大一口锅么?”

    “我说受得住就受得住。”

    柯彦也笑起来:“你哪位朋友啊,一直在武汉么?”

    司墨点点头,又有些神秘:“其实你见过的,到了就知道了。”

    他们约在了银泰七楼的一家火锅店,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包间里等着了。

    “徐哥。”司墨打了个招呼,带柯彦进来。

    徐原随和地笑了笑:“司大总监真是大忙人,想约一次不容易啊。”

    柯彦脑子瞬间转了过来:“您是……干洗店的徐老板?!”

    “你好。”徐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久仰大名。”

    柯彦:“……?”

    司墨摸了摸鼻子,有些张不开口:“就,在德国那会儿,我状态不太好,经常跟徐哥聊天,他五年前就认识你了。”

    柯彦:“……”

    徐原身边还有一个男孩,看起来像大学生,身上还带着学生气,穿着卫衣,乖乖地坐在徐原旁边。

    “这位是?”司墨问。

    徐原笑了笑:“一个叛逆小孩,刚毕业没地儿去,先在我店里待着。”

    男生完全不介意徐原的介绍,弯起星星一般的眼睛笑得开心:“大家好,我是白昭阳。”

    “你好。”司墨冲他点点头,和柯彦一起坐下。

    “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啊,”柯彦后知后觉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他给我你们店的名片纯因为口碑好呢。”

    徐原挑眉:“怎么,是没把衣服上的奶茶洗干净吗?”

    “洗干净了洗干净了,跟新的一样。”柯彦立刻接话,包间里氛围活跃起来。

    “好了,人到齐了我就喊上菜了。”徐原说。

    柯彦还是好奇:“你们是在德国就认识了?”

    司墨点点头,给柯彦倒了杯酸梅汁:“刚到德国的时候我的心境非常悲凉,干什么都昏昏沉沉的,有次在学校手机被偷了。”

    柯彦心虚地把酸梅汤推过去,讨好地笑:“你喝比较好。”

    “我就一路问路到了警察局,但他们只记录了一下,就没有后续了。我那会儿身无分文,又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别人的工具,正打算拦个车问能不能到付,碰到了徐哥。”

    现在回想起来,徐原还是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当时怨气冲天,满脸写着我很不爽几个字,拦了好几辆车没有司机愿意停下来。后来我跟他喝酒,他先是闷声不吭喝了两瓶威士忌,然后就开始哭,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柯彦看了司墨一眼,脑中想象了一下他哭的模样。

    许是对自己干的事儿有点自知之明,柯彦没敢笑出声,死死压住嘴角。

    司墨没好气地说:“笑吧,憋坏了怎么办。”

    柯彦立刻闭嘴摇头。

    徐原也笑,一旁的白昭阳戴着手套剥那盘小龙虾。

    “哎,小心。”徐原眼尖地看见白昭阳指尖被小龙虾的腿壳划了一下,皱眉帮他摘下手套:“没破吧?”

    “呃,没有没有,老板你别沾手了都是油。”白昭阳有些惶恐,躲了一下,抽出手边的湿巾笑道:“我自己处理就好。”

    徐原也没说什么,神态自然地往鸳鸯锅中下东西。

    司墨挑了挑眉,和柯彦对视一眼。

    “对了,你要出差是吧?”徐原问。

    “嗯,”司墨应道,“明天早上就走了。”

    徐原语气戏谑:“一个人去?这次可别丢手机了啊,没人陪你喝酒听你哭了。”

    “滚蛋。”司墨笑着骂了一声:“没完了是吧?”

    柯彦说:“刚好过年没回家,这次去北京也可以陪陪家人。”

    司墨啧了一声,不置可否:“你不知道,我找不着对象的话我姐都不让我进门的。”

    “……”柯彦给他杯子里添了水,微笑道:“喝水。”

    带他见徐原是司墨把人彻底圈到自己圈子里的第一步。吃完饭差不多八点钟,外面天色暗下来,银泰广场和群光广场灯红酒绿,彩灯落在人眼睛里像是彩色星空。

    徐原和白昭阳先出了门,司墨正打算跟柯彦出门,柯彦忽然出声:“谁手机没拿。”

    手机在白昭阳和徐原座位中间,柯彦分不清是谁的手机。司墨去拿了过来,手机屏幕因重力变化亮了起来,司墨了然:“应该是徐哥的。”

    “嗯?为什么?”

    “这张锁屏,拍的是撒哈拉沙漠,徐哥刚成年出去旅行自己拍的。”司墨说。

    两人追出去,好在人没走远,司墨喊了声:“徐哥,手机落下了。”

    他们停下来,徐原表情疑惑:“我手机在我这儿啊。”

    白昭阳一摸口袋:“诶,是我的。”

    他连忙上前接过手机,笑起来:“谢谢哥。”

    司墨一瞬间凝滞了一下:“那个锁屏……”

    徐原笑一声:“小白的梦想是环球旅行,大学毕业后拒绝按家里人的安排去工作,逃难到了我这儿,在干洗店墙上看见这幅图,非说见到了偶像。”

    白昭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老板你怎么说的像小孩子过家家,咱们当个摄影师到世界各处看看风光拍拍照不好嘛?多酷啊!”

    “走了。”徐原没有回答他这句话,按了按车钥匙。

    ……

    论坐车次数,柯彦绝对是坐司墨副驾驶最多的人。挤挤的路上车水马龙,司墨开着车,专注地看着路况,柯彦坐在副驾驶歪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看他。

    司墨看了眼后视镜,道:“其实徐哥也挺疯的。”

    “怎么说?”

    “在德国的时候我们一个学校,他学工程的,家境不错,成绩也很好,家人早就为他铺好了未来的路。”司墨音色淡淡。

    柯彦点头:“挺好的啊,样样优秀,不愁未来。”

    “他不喜欢这个专业。”司墨说:“他从小到大所有的选择都是父母直接选的,他没有任何自由。我去德国的第一年他就从那儿毕业了,但一直没回国,直接在德国某个公司投了简历,在那工作了几年,薪资待遇都还不错。”

    “后来可能确实干得不开心,他裸辞了,带着二十万的存款到这里开了家干洗店。”

    “他应该不是喜欢这种小生意,这只是他与家里对抗的第一步。”

    柯彦一时哑口无言。他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噢了一声:“所以白昭阳可以吸引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