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麦格教授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想她似乎和邓布利多教授在谋划什么。比如我在训练结束后，有时侯我前脚刚走，就看见邓布利多教授来找麦格教授……
过去的一周里，麦格教授对我的特训几乎可以用"残酷"来形容。
每天晚上，当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已经沉浸在梦乡时，我已经站在变形课教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无声咒和高级防御魔法。
麦格教授的严格要求让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但不得不说，我的咒语水平确实突飞猛进——至少现在，我能让一整排羽毛笔同时变成匕首，并且精准地钉在靶子上，而不是像第一节课那样，差点射穿教室的窗户。
"你的专注力还是不够。"麦格教授皱眉评价道，魔杖轻轻一挥，将我刚刚变出的银盾击碎。"尤其是在情绪波动的时候——你的魔法会变得不稳定。"
我咬了咬嘴唇，没敢反驳。昨晚我又收到了家里的信，母亲隐晦地提到父亲的病似乎越发不稳定，而卢修斯的态度近乎冷漠。这些事像一团阴云压在我心头，让我连最基础的咒语都施展得磕磕绊绊。
"还有你的大脑封闭术，"麦格教授叹了口气，"依旧很糟糕。"
我垮下肩膀："我试过了，教授，但每次一闭上眼睛，那些记忆就……"
"我知道。"她的语气罕见地柔和了些，"或许你可以和斯内普一起多练习。他在大脑封闭术上的造诣远超同龄人。"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弗勒斯确实提过要教我大脑封闭术，但每次训练时，他的眼神都冷得像冰，仿佛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东西———特别是他一用摄神取念进入我记忆的时候。那种感觉……不太舒服。
"我会考虑的，教授。"我最终低声回答。
那天下午的魔药课简直是一场噩梦。
斯拉格霍恩教授今天教我们制作"活地狱汤剂"——一种极其复杂的镇定药剂，需要精确到秒的搅拌和分毫不差的材料处理。而我的状态……糟透了。
昨晚的噩梦让我几乎没怎么睡，再加上麦格教授的特训让我精疲力尽。我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手里的银刀差点滑落。
"马尔福小姐！"斯拉格霍恩教授惊呼，"你的瞌睡豆切得太厚了！"
我猛地回神，低头一看——糟糕。瞌睡豆的汁液本该是清澈的淡蓝色，可我的砧板上却渗出了一滩浑浊的液体。
"我、我马上重切——"
"来不及了！"旁边的莉莉小声提醒，"你的坩埚已经沸腾了！"
我转头一看，心脏几乎停跳——我的药剂正在剧烈翻涌，表面泛起诡异的紫色泡沫，坩埚边缘甚至开始冒出黑烟。
完蛋了。这锅药剂要是炸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绝对会扣掉格兰芬多十五分，而我也会或许被罚一个月的禁闭——
就在我绝望地举起魔杖，准备施展一个防护咒硬扛爆炸时，一道几乎细微的冷风从我背后掠过。
我的坩埚突然安静了下来。
沸腾的药剂诡异地平息，黑烟消散，原本浑浊的液体重新变得澄澈。我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哎呀，看来马尔福小姐的药剂自我修正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笑呵呵地说，"真是走运，是不是？"
我僵硬地点头，余光却瞥见教室后排——西弗勒斯正若无其事地收回魔杖，黑色的眼睛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别犯蠢。”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下课后，我磨蹭着收拾东西，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才快步追上西弗勒斯。
"……谢谢。"我小声说。
他脚步未停，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你在课堂上炸了坩埚，斯拉格霍恩教授或许会让你关禁闭，而麦格教授会把禁闭换成让我加训你的大脑封闭术。而我现在没那个耐心。"
我噎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他突然停下，转身盯着我，黑眸锐利如刀，"下次再切错材料，我会让那锅药剂直接在你面前把坩埚炸飞。至少那样能让你清醒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林啊，我可真倒霉啊！我哀嚎。
礼堂的晚餐时间一如既往地喧闹，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堆满了烤鸡、土豆泥和黄油啤酒，詹姆和小天狼星正为了最后一块糖浆馅饼争得不可开交。
莉莉坐在我对面，一边翻着《中级魔咒解析》，一边往面包上抹草莓酱。
而我——我盯着盘子里的豌豆发呆，用叉子把它们排列成毫无意义的图案。
"卢西，"莉莉突然开口，绿眼睛从书本上抬起来，"你已经戳那颗豌豆五分钟了。"
我猛地回神，叉子差点从手里滑落。"啊？哦，我只是……在想魔药课的论文。"
莉莉挑眉，显然不信。她合上书，压低声音："是因为西弗勒斯吗？"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叉子。
西弗勒斯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了。
以前，不管多忙，他至少会在图书馆出现，坐在我们惯常的角落，一边嘲讽我的魔药论文写得像波特的手笔，一边又不动声色地把我写错的步骤修正过来。可现在，他连影子都不见一个。
"他最近很忙，"我干巴巴地说，"可能……在准备什么高级魔药吧。"
莉莉叹了口气："詹姆说昨天在禁林附近看到他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禁林？他和谁？"
"穆尔塞伯和埃弗里。"莉莉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他们看起来……很熟。"
我的身体渐渐沉了下去。
穆尔塞伯和埃弗里——两个斯莱特林的纯血统狂热分子，去年还在走廊里对一个学生用过恶咒。西弗勒斯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
"也许只是魔药小组的事，"我听见自己说，声音虚假得可笑，"斯拉格霍恩教授总喜欢组织那些——"
"卢西，"莉莉打断我，绿眼睛里闪着担忧，"你知道我从来不信这种借口。"
我沉默了。
我当然知道。西弗勒斯最近的行踪太诡异了——深夜才回宿舍，袍子上有时沾着奇怪的药草味，还有几次，我甚至看到他手腕上有类似黑魔法灼伤的痕迹。
更让我不安的是，每次我想问他，他都会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们之间突然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嘿！"詹姆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端着满满一盘布丁一屁股坐到我旁边，"你们俩怎么一副''''有人死了''''的表情？"
莉莉白了他一眼："詹姆，如果你能用你魁地奇奖杯大小的脑容量理解一下正常人类的情绪——"
"哇哦，莉莉，你今天格外刻薄。"詹姆咧嘴笑了，然后转向我，"不过说真的，卢西亚，你看起来像吃了一条鼻涕虫一样糟糕。"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谢谢关心，波特，你真是观察入微。"
他耸耸肩，挖了一大勺布丁塞进嘴里："所以，是斯内普的事？"
我和莉莉同时僵住了。
詹姆咽下布丁，难得地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听着，我不知道你们和他关系有多好，但我上周亲眼看见他和一群斯莱特林高年级在禁林边……做些不太对劲的事。"
我的指尖开始发冷："比如？"
"练习黑魔法。"詹姆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们用魔杖在空中画那个符号——你知道的，骷髅和蛇。"
我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
“可是他才二年级，怎么可能会和五年级的人一起练习？”我问，似乎是想证明西弗勒斯是被强迫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詹姆说着咬了一块吐司。
不可能。西弗勒斯不会——我心想。
"你确定看清楚了？"莉莉厉声问。
詹姆点头："我跟着他们，直到——"
"直到什么？"我追问，心脏狂跳。
"直到鼻涕精发现了我。"詹姆的表情变得复杂，似乎有些生气："他……警告我别多管闲事。说如果我不想惹麻烦，就离他远点。"
礼堂的喧闹声突然变得很远。
西弗勒斯警告詹姆？用那种威胁的语气？这不像他——至少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会偷偷帮我改魔药论文、会在我做噩梦时递来镇定药剂的西弗勒斯。
"我得去找他。"我突然站起来，长袍带翻了南瓜汁。
莉莉抓住我的手腕："等等，卢西亚，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撒谎道，感觉胸口挂坠的温度在升高，"我只是……需要问清楚。"
挣脱莉莉的手，我快步走出礼堂。
"找斯内普？"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巴蒂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背后，棕色的眼睛里带着玩味的笑意，"马尔福小姐什么时候和……那种人走这么近了？"
我的手指攥紧了袖子："他在哪？"
小巴蒂假笑："忙着呢。卢修斯似乎派了些……有趣的任务给他。"
"什么任务？"
"你们家族的事务。"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不过如果你真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问西弗勒斯？当然——"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我后退一步，胸口发闷。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西弗勒斯正朝这边走来。他的黑袍比往常更皱，脸色苍白得吓人，右手似乎受了伤，被他刻意藏在袖子里。
我们的目光隔空相遇。
一瞬间——只有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我熟悉的东西，像是疲惫，像是歉意，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然后那堵墙又回来了。他别开视线，径直走向斯莱特林长桌，坐在了穆尔塞伯旁边。
我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在离我远去。
而我甚至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