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只是..."他的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击两下，似乎在斟酌如何回答，"...另一种形式的生命。和阴尸差不多，但至少不会把坩埚搅得一团糟。"
我识趣的没有再多开口。这一路上，我们三人都十分沉默，就想有一层空气屏障把莉莉和我与西弗勒斯隔绝开来。
车慢慢停了下来，我知道我们可算是到了霍格沃滋。
我们跟着麦格教授穿过橡木大门时，礼堂的金色灯火如潮水般涌来。上千根悬浮蜡烛的暖光里，西弗勒斯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病态，黑眼睛却亮的反常。
"看，"我突然拽莉莉袖子，"那是小天狼星的弟弟。"
雷古勒斯·布莱克站在新生队列前端，与他兄长如出一辙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眉眼间没有那种玩世不恭的神采。
分院帽很快就喊到“雷古勒斯·布莱克”在那一刻，我想所有布莱克的心估计都提了起来，可能是由于小天狼星的缘故，他们可不希望家族再出一个例外。
分院帽刚接触到他的发丝，就高喊"斯莱特林"时，斯莱特林长桌爆发出格外热烈的掌声——我注意到卢修斯的级长徽章在烛光下闪了闪，他正用蛇头杖轻叩桌面，表示某种不言而喻的欢迎。
"又一个布莱克家的牺牲品。"小天狼星冷笑，声音却比平时沙哑，"但至少这位懂得审时度势。"
长桌另一端，纳西莎姐姐优雅地鼓掌，银绿发带与雷古勒斯的领结相映成趣。而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小天狼星把脸埋进手掌，詹姆正用力拍打他的后背。
不过我和莉莉并不在乎那么多，于是我们愉快的享受起了霍格沃滋的开学晚宴。
晚宴结束后，级长弗兰克·隆巴顿告诉了我们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辣椒糖“。礼堂里四个学院的学生陆续离开，我似乎看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但他并没有注意我们，只是在和埃弗里·帕金森低头说些什么。
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壁炉前，那团诡异的绿火已经燃烧了三个小时。小天狼星正盘腿坐在波斯地毯上，手里攥着半截烧焦的信封边缘，布莱克家族银线刺绣的纹章在火光中扭曲变形。
周围的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几颗滋滋蜜蜂糖在茶几上缓慢旋转，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我和莉莉刚回到休息室就看到这一幕，莉莉和我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我拉着她回到了寝室，随后我从包里掏出《标准咒语·二级》准备假装去休息室学习，实则是为了看看小天狼星。
“祝你好运，卢西，但他真的不会认为你在故意看他笑话吗？”莉莉皱起眉头，有些担心的补充了一句，“毕竟在霍格沃滋特快上……”
“好啦，不用担心！如果你听到我们吵起来了，那就给我们一人一个无声咒吧。不过我想如果真是这样，你可能会和詹姆一起拉架，虽然这家伙可能更喜欢挑起纷争。”我说着，就拿着课本走了出去。
当我抱着新发的《标准咒语·二级》从他身后经过时，听见羊皮纸灰烬簌簌落地的声响。
"布莱克夫人又寄信了？"我故意把书掉在他身边，趁机坐了下来。
火焰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遗传自布莱克家族的眼睛比平时更加暗沉。"这次是镀金咆哮信，"他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附带一个永久性门牙赛大棒诅咒——幸好被波特挡住了。"
炉火突然噼啪作响，照亮了他左手手背上未愈的伤痕——细长的切口，像是被某种尖利物件划过。我认出那是贝拉特里克斯的杰作。
"雷古勒斯今天没看你一眼。"我往火里扔了颗巧克力蛙，糖纸立刻卷曲成灰，"他甚至在斯莱特林长桌模仿起了布莱克独有的坐姿。"
小天狼星的指节泛白："他从小就是个完美的斯莱特林坯子。"话音未落，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变成深紫色，映得休息室墙上的肖像画们纷纷惊叫躲避。
我从课本里抽出一张对角巷笑话商店的传单："下个月去尝尝新出的''''呕吐味泡泡糖''''？据说能让人的头发变成罗姆尼羊的造型。"
他盯着传单上夸张的广告画，嘴角终于松动："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整蛊斯内普？"
"双重目的。"我耸耸肩，从袍子暗袋摸出个小瓶，"要试试吗？速效逃课糖改良版，我哥的存货。"
说真的，当卢修斯把这玩意拿给我的时候，我感觉十分震惊，毕竟他可是完美的马尔福未来家主。
小天狼星接过瓶子时，我们的手指短暂相触。他的指尖冰凉，带着黑魔法灼烧后的焦味，但掌心的温度却意外地真实。
"你知道吗，"他突然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像两面镜子。"炉火在他瞳孔里跳动，"你选择戴红金围巾，我选择烧掉家徽——但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马尔福式的金发和布莱克式的灰眼睛。"
肖像画里的胖夫人突然开始打呼噜，给我们的对话蒙上一层安全的屏障。我望着壁炉里逐渐熄灭的绿焰，想起卢修斯在站台给我的银绿袖扣——它现在正轻轻地挂在我的袖口上。
"至少你烧得痛快。"我轻声说，"我的每封家信都得先检查三遍才能寄出去。"
小天狼星突然大笑出声，惊醒了打盹的肖像画们。他变魔术似的从袖中抖出一盒滋滋蜂蜜糖："敬纯血叛徒们的生存之道？"
糖盒在火光中传递时，我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个新纹身——不是黑魔标记，而是一个小小的、正在竖中指的格兰芬多狮子，旁边潦草地写着"1972"。
“你这纹身真酷。”我说。
他笑了笑，似乎是在认可我对他纹身的评价。
壁炉里的火焰渐渐从诡异的深紫褪回温暖的橘红，映着我们之间散落的糖果包装纸和空掉的黄油啤酒瓶。
小天狼星懒散地靠在沙发脚边，长腿随意伸展，与几个小时前紧绷的姿态截然不同。
"所以，"他挑起一边眉毛，"你第一次骑扫帚真的摔进了斯普劳特教授的曼德拉草圃？"
"是卢修斯告诉你的？"我抓起一个靠枕砸过去，却忍不住笑出声，"那个叛徒。"
"不，是波特偷看了麦格教授的飞行课记录。"他坏笑着躲开，"上面写着''''马尔福小姐以创纪录的速度摧毁了三株珍贵幼苗''''。"
我翻了个白眼："至少我没像某人一样，一年级就试图骑着扫帚穿越打人柳。"
"嘿！那是天才的冒险精神！"他灰眼睛里的笑意在火光中闪烁，忽然又黯淡下来，"...雷古勒斯小时候总说想试试。"
炉火噼啪作响。我盯着自己袍角上的金线刺绣——与布莱克家的银纹如此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所有纯血统的做派。"我轻声说。
小天狼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叛逆的狮子纹身："我以为你和其他马尔福一样，觉得麻瓜出身的同学都是——"他突然模仿起沃尔布加·布莱克尖利的声音，"——''''玷污血统的泥巴种''''。"
肖像画里的胖夫人发出轻微的鼾声，为我们隔出一方私密的空间。我掏出袖扣在掌心摊开，银绿宝石在火光中流转："卢修斯给我的。内侧刻着''''谨慎使用''''——他明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搞砸一切。"
小天狼星突然前倾身子，灰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焰："知道吗？我十岁那年偷偷改造了家里的飞路网，想传送到对角巷。"他指着手背上那道伤痕，"被反咒炸飞时，我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幸好雷古勒斯没跟着''''。"
我们相视一笑，某种无需言说的理解在空气中蔓延。
他拿起最后一颗滋滋蜜蜂糖，轻轻碰了碰我的袖扣："敬纯血统的叛逆者们？"
"敬选择的权利。"我纠正道，看着糖块在火焰中爆出金红色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