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庄园的图书馆在圣诞夜依然寂静如墓。我蜷缩在孔雀蓝的天鹅绒扶手椅里，膝上摊着祖传的《马尔福家秘藏魔药手札》。
羊皮纸上密密麻麻记满了西弗勒斯来信中提到的改良方案。窗外的雪无声落下，为庄园披上一层冰冷的银装。
羽毛笔尖在"月长石粉末的催化作用"旁顿了顿。我想起昨天在伊万斯家厨房里，莉莉妈妈递来的那块烤得边缘焦黑的姜饼人——糖霜多得能噎死嗅嗅，却莫名让人想再尝一口。
"小姐需要茶吗？"多比突然出现在扶手旁，尖耳朵因为紧张而抖动着。
"不了。"我下意识摸了摸袖口，那里还藏着半块用魔法保存的麻瓜巧克力，"父亲在哪？"
"主人在东翼会客室接待布莱克先生。"家养小精灵的大眼睛瞟向窗外，"卢修斯少爷说...说如果小姐问起，就告诉您阁楼新到了一批藏书。"
这是卢修斯式的默许。我合上书，指尖划过烫金的马尔福家徽——蛇形的"S"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与我藏在枕头下的格兰芬多围巾形成鲜明对比。
房间的窗户上结着冰花。我裹紧晨衣，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莉莉：
你绝对猜不到我在家谱阁发现了什么！1812年的《魁地奇战术图解》里有整整一章讲如何用游走球反弹金色飞贼（附魔法照片）。PS：你妈妈给的姜饼人配方能寄来吗？我用双角兽的角粉跟你换！】
羊皮纸另一角还画着歪歪扭扭的游走球轨迹图，故意模仿莉莉糟糕的画技。封好火漆印时，我往信封里塞了几颗会跳动的巧克力蛙。
给西弗勒斯的信则要谨慎得多：
【斯内普：
关于上次讨论的月长石替代方案，参考《古老的血缘魔法》第47页，可能解决你提到的稳定性问题。附试验数据三组。P.S. 别饿死在圣诞节前，随信附家养小精灵特制补血剂（比麻瓜药店的有效十倍）。】
羽毛笔悬在"你瘦得像摄魂怪的点心"这句上犹豫片刻，最终划掉改成学术性的"注意实验期间营养摄入"。
封口时，我额外施了防窃咒——不是防父亲，是防卢修斯那个爱管闲事的家伙看到我又给"那个斯莱特林的穷小子"寄食物。
圣诞节的清晨，礼物堆满了床脚。父亲送的是一套古董级魔药天平，母亲挑了缀着祖母绿的银质墨水台。
卢修斯的礼物包装最精致（虽然他早送给我了一根备用魔杖）——拆开层层银绿缎带，里面竟是本《麻瓜电器简易维修指南》，扉页上写着："免得你下次用微波炉当坩埚。——L.M."
我憋笑憋得胸口发疼，直到在礼物堆底部发现两个小包裹。莉莉寄来的是一盒手工软糖，每颗都捏成迷你魁地奇球形状；
西弗勒斯的则是个漆黑小瓶，标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提神剂改良版，副作用仅包括轻微流鼻血。别在课堂上用。】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我打开莉莉附赠的《伊万斯家传食谱》，发现字迹突然变成西弗勒斯的笔迹：【第13页的姜饼配方有误，肉桂应减半除非你想被毒死。】后面还跟着莉莉愤怒的涂改：【别听他的！我就爱这个口味！】
壁炉的火光将三个人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家养小精灵突然敲门说晚餐开始前，我飞快地把软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挤满毛线和笑声的伊万斯家客厅。
距离快开学的日子，
阁楼的魔药实验室弥漫着龙肝的苦涩气味。卢修斯用银刀尖挑起一撮非洲树蛇皮粉末，在月光下检视其透明度。"顺时针三又四分之一圈，"他冷冰冰地指示，"除非你想让父亲发现你浪费了十二加隆的材料。"
我的搅拌棒在坩埚边缘磕出轻响。突然，一阵陌生的甜香穿透了药材的苦涩。
卢修斯的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多比又把厨房烧了？"
"是肉桂。"我惊讶地放下研钵，"还有...肉豆蔻？"
我们循着香气来到厨房走廊。透过半掩的门缝，看见妈妈正用魔杖尖端轻点一本摊开的《高级魔药植物学》，书页间却夹着张边缘焦黄的羊皮纸——那分明是我藏在变形术课本里的麻瓜食谱抄本。
"女主人不该..."多比抱着水晶糖罐发抖。
"安静。"妈妈头也不抬地挥杖，家养小精灵立刻被静音咒封住了嘴。她优雅地调整火候咒的强度，仿佛不是在烤姜饼，而是在主持一场纯血统沙龙。
卢修斯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看清楚了。"
他魔杖轻点，让我看清母亲真正的动作——她根本没有触碰任何食材，而是用悬浮咒操控着家养小精灵的手。那些歪扭的姜饼人，是多比在隐形咒强迫下捏出的形状。
"这才是马尔福的方式。"卢修斯在我耳边低语，身上带着淡淡古龙香水的气息，"既满足你的幼稚愿望，又不玷污我们的标准。"
厨房门突然洞开。妈妈转身时，裙摆掠过烤盘，恰到好处地遮住多比被咒语控制的手。"正好，"她递来一个镀金点心架，上面躺着几块形状完美的姜饼，"尝尝家养小精灵的新配方。"
我咬下边缘焦脆的姜饼，蜂蜜的甜腻立刻充满口腔——太甜了，甜得像是家养小精灵在报复。但当我抬头，对上母亲灰蓝色眼睛里转瞬即逝的笑意，突然明白这齁死人的甜度从何而来。
卢修斯假意检查糖霜的纯度，却用消失咒藏起一块姜饼。"勉强达到马尔福家的水准。"他弹去袖口并不存在的糖粉，"下周我会让多比去蜘蛛尾巷送货——以检查黑魔法物品的名义。"
“蜘蛛尾巷？”我狐疑地抬起头。
此时，妈妈突然用魔杖轻点我的领口，一个精巧的变形咒将落在袍子上的饼干屑变成了金粉。"记得，"她抚过我的发梢，指尖带起一阵凉意，"在公共场合，你从没吃过这种平民食物。"
父亲归来的门铃声响起时，多比已经端着完美的蛋白杏仁饼出现在前厅。但我的口袋里，还藏着一块被施了保鲜咒的、歪歪扭扭的姜饼人——那是家养小精灵被强迫捏制时，不小心掉落的失败品。
后来我在阁楼发现了一本烫金笔记本，扉页写着《纯血统药材与麻瓜调味料成分对照表》。卢修斯的笔迹在"肉桂"旁标注：【可掩盖补血剂铁锈味，蜘蛛尾巷药房有售】
雪后的对角巷铺满碎金般的阳光，卢修斯金色的头发在人群中很夺目。我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龙皮靴踩在融雪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高级魔药制作》在丽痕书店，"他头也不回地说，蛇头杖尖轻点着购物清单，"你的新天平在帕特奇坩埚店——别再像上次那样用银坩埚煮狐媚子蛋。"
虽然妈妈圣诞节送了我一把天平，但那个太张扬了，不适合带去学校。
我们在脱凡成衣店门口停下。橱窗里，一把橡木柄的"彗星290"正在展示台上缓缓旋转，流线型的扫帚尾部镶嵌着秘银符文，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足够买下整柜的飞天扫帚。
"最新型号。"摩金夫人注意到我的视线，"横扫七星刚推出的，制动咒比老款灵敏三倍。"
我的手指无意识贴上橱窗玻璃。在霍格沃茨，莉莉已经能用她的旧横扫五星做出完美的朗斯基假动作，而我还在为躲避游走球手忙脚乱。
卢修斯突然冷笑一声："格兰芬多找球手布莱克上周买了这把。"
我立刻收回手："突然觉得它很丑。"
"确实。"他慢条斯理地调整着手套，"银绿涂装才符合审美。"
我们转身时，橱窗倒影里的卢修斯嘴角微扬。他的杖尖不着痕迹地划过店铺招牌，一道银光悄然没入木纹——那是马尔福家的标记，通常用于预定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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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痕书店的霉味依旧令人安心。当我在《神奇动物保护指南》前犹豫时，卢修斯已经将三本精装书塞进我怀里："《魁地奇战略艺术》《飞天扫帚保养大全》《如何优雅地赢取比赛》——既然你坚持要玩这种野蛮运动。"
书页间夹着一张古灵阁提款单，数额正好是"彗星290"的标价，备注栏写着【扫帚改装费】。
"父亲那边——"
"会认为是必要的社交投资。"他抽走我手中的《麻瓜研究》，换成《纯血统飞行史》，"马尔福家的人即使骑扫帚，也得保持格调。"
结账时，卢修斯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博金-博克店的卡罗兄妹正从街对面走来，他们胸前的黑魔标记刺绣在阳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低头。"他不动声色地将我挡在身后，同时挥杖让我们的购物袋浮空跟随，"今天别惹麻烦。"
我盯着他袖口露出的那截苍白手腕——那里还没有黑魔标记，但某种更沉重的阴影似乎已经缠绕在他的魔杖上。
当我们拐进小巷避开卡罗兄妹时，他袍角翻飞间露出腰间别着的银色物件：一把迷你扫帚模型，正是"彗星290"的缩小版。
"你的开学礼物。"他头也不回地扔过来，"改装好了再给你——除非你更想要布莱克同款？"
模型在我掌心变成一张定制订单：扫帚柄将镀上秘银蛇纹，尾部的制动咒被加强为特殊版本，甚至附带一个伪装成扫帚铃铛的防御性魔法装置。
"这太——"
"昂贵？当然。"卢修斯转身走进福洛林冷饮店，银发在阳光下像融化的白金，"所以期末考试要是拿不到魔药学''''O''''，我就把它送给克拉布家的小子。"
冷饮店的玻璃映出我们相似的轮廓——他挺拔如常，我抱着扫帚订单笑得像个傻瓜。在对角巷的人潮中，在暗流涌动的局势里，这一刻的温暖真实得几乎奢侈。
三天后，一把涂装成深绿色的"彗星290"出现在我的行李中。附带的羊皮纸上只有一行字："敢摔断脖子就除名你。——L.M.
我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我居然忘了一件事——给小天狼星寄一封信，问问他圣诞假期过的怎么样。虽然这并不那么重要。
不过，不出意外我很快就能在霍格沃滋特快见到他。于是我就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了。但我总觉得他过的不会那么的好。
整个圣诞假期，妈妈和哥哥都对我和往常一样，当然这都是在背着父亲时的。在父亲面前，他们就会变得比较冷漠，似乎还在为我去了格兰芬多感到不快。
父亲几乎一整个圣诞节除了给了我马尔福书库的钥匙，其余基本和我没有任何交流。
蒸汽缭绕的站台上，我攥着崭新的"彗星290"扫帚包装盒，目光扫过拥挤的人潮。布莱克家的小天狼星应该已经到了。
"别东张西望。"卢修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正用魔杖将我的行李飘进车厢，"你现在的表情活像寻找炸尾螺的亚瑟·韦斯莱。"
我撇撇嘴，刚想反驳，突然瞥见站台另一端骚动的人群。一头乱发的小天狼星正和詹姆·波特勾肩搭背，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笑话，引得周围的格兰芬多哄然大笑。
他穿着麻瓜的皮夹克，在一群黑袍学生中格外扎眼，胸前的格兰芬多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简直是对布莱克家族最直白的挑衅。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展示自己的堕落品位。"卢修斯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蛇头杖柄。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小天狼星身上多停留了两秒，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汽笛鸣响时，卢修斯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一枚银绿色的袖扣，上面刻着微小的马尔福家徽。
"父亲给你的。"他漫不经心地说，"他希望看到你身上还有件像样的饰品。"
我捏着袖扣，突然脱口而出："你觉得...布莱克会后悔吗？"
卢修斯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声音轻得几乎被蒸汽淹没："他选择了他的路，我们也有我们的。"
列车缓缓启动时，我挤过拥挤的走廊，终于在最后一节车厢找到了小天狼星。他正把脚翘在对面的座位上，靴子沾满了泥浆，显然刚经历过一场"精彩"的圣诞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