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继续，转到刘妍焉时停下。
“我选大冒险。”她笑得大方又惬意，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
一个男生兴奋道：“那让你旁边的人随便指定一个地方，你亲一下——”
话音还没落完，空气像被针扎了一下。
“不行！！”
“换一个”
“不可以！！”
“……开什么玩笑！”
任星河，唐子扬、徐濛和陈淑逾几乎同时出声，语气甚至惊人地一致。任星河声音最冷，眼神几乎能将那男生冻在原地。
男生讪讪缩回手：“好家伙，这反应……行行行，别打我！我换个。”
他轻咳一声：“那就……对你身边那个人耳根吹气，五秒钟，就这两个选一个。”
刘妍焉唇角扬起，眼里像是藏了酒味的火：“那第二个吧。”
她偏头看向徐濛，嗓音温软却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濛濛，我和男生不太方便嘛，帮我一下好不好？”
徐濛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有不帮的选项吗？”
“没有哦~”她笑得像是占尽上风。
下一秒，刘妍焉伸出手，指尖绕着徐濛的手腕轻轻一勾，柔若无骨地一带。
“计时，开始！”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倒数着。
刘妍焉缓缓凑近，呼吸喷洒在徐濛敏感的耳侧，酒气和热气一同袭来。
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酒香与恶意挑逗。那风太近、太湿热，像是吻非吻、触非触的撩拨。
徐濛僵住了，整个人抖了一下，肩膀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耳根几乎瞬间染上绯色。她手撑在刘妍焉的肩膀上，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
声音很小，别人都听不到，而刘妍焉听到声音十分满足。
吹气的五秒钟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
刘妍焉一边继续靠近，一边眼神从徐濛的耳侧越过去，毫不掩饰地直直望向对面——
任星河。
任星河神情沉如死水，她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刘妍焉的脸。
“时间到啦！”有人喊。
但刘妍焉像是没听见，反而越发贴近了些，嘴唇几乎掠过徐濛的颈窝。
“……刘妍焉你够了！”任星河终于低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刮过空气。
徐濛猛地推开刘妍焉，动作却还是偏轻了些，像半推半就。
刘妍焉笑了，眼尾勾着风情：“濛濛，你脸好红哦。”
“我...我去个洗手间。”徐濛嗓音紧绷，说完就快步起身，几乎是逃一般离开，背影僵直却透出几分慌乱和无措。
她完全不敢看向任星河。
唐子扬皱着眉，也默默起身追了出去。
包间里一时沉寂。
刘妍焉啜了一口酒，笑得意味深长：“她真是……太可爱了。你说是不是？”
她目光带笑，话却是冲着任星河说的。
任星河没回答，只是一仰头，把杯中酒灌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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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濛夺门而出，一头冲进洗手间，手忙脚乱地扭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她弯腰一通猛拍自己的脸。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要死了！！！”
她压低声音在镜子前崩溃式自言自语，嘴唇直打颤，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圆。脸上的热像被酒精点着了一样，耳根红得像烧开的水壶，连脖子都在发烫。
“她都贴那么近了！我、我居然没躲！？我是不是疯了！！！”
她一边骂自己，一边用力搓着脸，水珠顺着下巴滴下来，额前湿发贴住脸颊，她狼狈地抹了一把。
“任星河就在旁边看着……她肯定误会我了！！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想让刘妍焉那样——啊啊啊我要炸了啊啊啊！！！”
“任星河会不会以为我很享受....?”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配合？”
“她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
“我该死地脸红了！！”
“啊啊啊啊我在干嘛！我是傻*吗？！！”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蠢货，整个人都快从羞耻升天了。
她在镜子前原地转了几圈，最后气急败坏地蹲在角落里，抱着脑袋小声崩溃。
“重启……重启……我要重启我自己……拜托谁快来把刚才那五秒删掉，什么都别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濛濛？”
是唐子扬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你还好吗？”
徐濛猛地坐直：“别进来！！”
“我没进，”唐子扬在门外停下，语气轻柔，“就是……你看起来不太好，我担心你。”
“……我不想说话。”徐濛抱着头，声音都快挤成一团了，“我现在连自己都想报警抓走。”
唐子扬忍不住笑了一声，又压下去，不敢太明显：“你……是因为刚刚那个‘游戏惩罚’？”
“别说那个词！”她立刻回呛，脸又红了几分，“我都快窒息了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试图把乱七八糟的情绪压回去。
整理好仪表，才咬着牙转身走出洗手间。
“你怎么找过来了？”她语气刻意放轻松，努力把自己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唐子扬站在不远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沉默了一下，嘴角勉强扬起一点笑：“我……其实是有话想和你说。”
“啊？”徐濛一愣，眉头微蹙，“是出什么事了吗？”
“还是你公司遇到什么困难了？你说吧，我能帮的一定帮。”
唐子扬却低头顿了一下，终于开口，语速慢了些，声音有点发紧：“徐濛，我……其实喜欢你很多年了。”
徐濛一下没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从平静过渡到震惊，再慢慢变成复杂。
“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你了，”
“但我知道你从来没察觉过，我也没指望你一定能回应我……只是，我不想再把这段情感一直藏在心里。”
空气仿佛凝住了，只有洗手间外走廊里轻轻的风声，带着点酒气和夏夜的湿热。
这一次，徐濛没有像从前那样被表白不知所措，也没有慌张回避，而是低下头，认真考虑，斟酌措辞。
她抬起眼睛，看着唐子扬，眼神很认真。
“谢谢你喜欢我，真的。”她说，“你是个很好的人，可靠、也足够真诚，你也是一个很好的男生。”
唐子扬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眼神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徐濛轻轻说，“我很爱她…很久之前就发现了心里再容不下别人了。”
唐子扬眼里的光微微一滞，随即苦笑了一下：“我大概知道是这个结果。可以问一句……是谁吗？”
他的语气不咄咄逼人，反而像是对自己青春的一点交代。
“刘妍焉？”
徐濛却愣了下，一脸困惑地摇了摇头：“啊？不是她。”
她顿了顿，呼出一口气，有些低声，却坚定道：“是任星河。”
这次轮到唐子扬怔住了。他似乎没料到这个名字。
他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带着点自嘲，带着点释然：“原来是她啊……”
“我知道了。”他说，声音不大，“谢谢你愿意告诉我。我先回去了。”
“嗯。”
唐子扬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他走得并不快，但脚步有些沉重。
徐濛站在原地，靠住走廊的墙壁，整个人仿佛也被掏空了一瞬。她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三个五”，点燃了。
火苗在她指间闪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她垂下眼睫，神情冷静，却也带着一种被情绪推搡后的疲惫。
徐濛仰头吐出一口烟，轻声呢喃：“我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