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摊贩叫卖的声音不绝如缕,此起彼伏。

    这是附近的一个城。

    ‘老板,给我两个饼子,两碗豆腐脑。‘

    ‘好咧,稍等片刻,马上就好,您二位是在这吃还是怎么地?‘

    ‘在这吃‘

    明白

    片刻后,热腾腾的豆腐脑和油滋滋的葱油饼一齐到了,这家小摊,老板既是小二,又是厨子,忙的很,她家店铺开在了不错的地段,价格和用料都蛮扎实良心,赶集的人和瓦匠路过,都还挺爱吃这家的。

    林煊和翠浓就是冲着这点来的,能被大众认可的口味一定是不错的,果不其然,豆腐脑豆香味十足,入口嫩滑,微甜,油饼藏有内馅,时令蔬菜混合,调了一个酸辣的口,这二者一混合,绝配啊。

    此刻的她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出来的匆忙,到镇上的时候正是天光大亮,开早市的时候,林煊早已饥肠辘辘,说什么都要拉着翠浓去过早。

    这不,慧眼识珠,一下就瞧见了这家宝藏摊子。

    林煊嚼着可口的饼子,喝着甜甜的豆腐脑,宣,美。

    ‘翠浓,快,尝尝,真的好吃。’林煊一边招呼,一边不住的往腮帮子塞,都塞得鼓鼓囊囊了,似乎看翠浓不信,还把饼子撕开,展示内里丰富的内馅。

    ‘吃,就知道吃。’翠浓没好气地横了林煊一眼,不过呀,也是成功被林煊推荐上了,咬上了一口,翠浓眸光一闪,不知不觉中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轻笑一声,翠浓立即警觉地四处观察,周围人都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伙食,她们随身带的三五伙计也是,劳累了一晚,铁打的人也禁不住熬,那是谁在笑?

    正想着,又来一声,讨嫌,哪个背时鬼,她们吃饭有这麽好笑吗?有本事让本姑娘看看是哪路货色。

    雄赳赳气昂昂,抻脖子,挺胸脯,做好战斗准备,她小翠在婆家那几年可不是白混的。

    转头一看,抬眼,素手将脸托住,一张明妍亮丽的笑颜突兀出现在翠浓的视线中,兴味十足,拔剑四顾心茫然,回头一看是故人。

    林煊乐滋滋地吃她的饼子,浑身摆动,双脚像桨一样在桌子下滑动,一派好不得意的样子,很正常,就是那眼珠时不时滴溜溜地转,还有啊那嘴角也不怀好意地勾起,以我们小翠缜密的心思,自然是立即找到了幕后真凶。

    翻了个白眼,无语,低级趣味,好玩吗?

    长叹一口气,小翠扶额苦笑:夫人,您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呢,

    那咋了。林煊眉眼流转,恶劣发言,好玩,爱玩,继续玩。

    不怕死的大胆发言。

    小翠忍,小翠发火,抄起筷子,干净利落,快狠但不准,啪唧一声,筷子蹊跷摔在了桌子上。

    林煊躲避满分,小翠善良99分。

    林煊再次嘲笑,这次,小翠铁掌镇压,林煊怂跑,恳切求饶,翠人好心好,允。

    遂,安静吧唧吧唧。

    盘光,碗光,嗯,饮食习惯好。

    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水生哥,看看兄弟们吗,都是孩子不小的人,谁不是在这老老实实干活。’

    ‘水生哥,你是和我们长大的,怎么你成了工头了之后,大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差不说,现在,反而还’

    ‘哎,大家都不容易,水生哥,他,哎,有苦衷吧。’

    ‘你心疼他,谁又来心疼我们的妻儿’

    ‘哎呦,别说了咯,人家没反应。’

    ‘傻子一个。’

    ‘把钱交出来’

    讨伐声愈演愈烈,群情激昂。

    这世道不好混,从去年开始,朝廷要缴纳什么军费,田费,反正各种各样的费用,这老百姓也不好不交,毕竟有官兵看着,不交的人,哎呀,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官兵只是请他们去喝茶,但是回来的人十之八九神魂恍惚,不思茶饭,不喜言语,颇有异象。

    嗬得他们老百姓不得不老老实实交着莫名得费用。

    现在,老天爷赏饭吃,心情好,要雨下雨,要晴便晴,这十年前所未有的好啊。

    大家家中尚有余粮,还支付得起,但战争的危害隐隐压在大家的心头,但这些,大家好可以粉饰太平。

    但前几个月,官兵开始征兵了。

    二十岁的壮年男子一个家中必须去一个,据说说是宋国人恶意犯事,抢占咱们宋国的土地。

    就在前几个月,男人们全都集结完毕,整齐的送完统一的训练营。

    其实,留着家中的男人还挺多的,但林煊家适龄的男人只有林明一个,林煊拿钱找了一个多兄弟的家庭买了一个,顶替了。

    这是默许的。

    看不远处工人的面容,大概有个三四十岁了,而矛盾的中心点,就是那个水生更是起码有,四五十了,一脸沧桑的样子,不过衣服领口袖口倒是收拾的挺干净的,估计家里要不是有个能干的女人,要不就是人家自己爱干净。

    人家吵架的位子离林煊她们还有点远,林煊刚好吃完了,这个八卦当个餐后小食正正好,不过似乎有人中间调和了,再加上主角说了什么,矛盾缓和。

    林煊倒是想凑近听听说了啥,好巧不巧,翠浓吃完了,瞧见了。

    小翠先环视一圈,见伙计们酒足饭饱,牛儿也吃的吃的差不多了,一抹嘴,招呼大家收拾收拾。

    见林煊不老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横一记眼球。

    林煊敏锐接受信号,呜哇乱叫,企图蒙混过关。

    小翠邪恶低语:夫人,您也不想被小姐追上教训吧

    警钟敲响,身体猛地一震,立刻义正言辞,干活去了。

    小翠监工,林煊骂骂咧咧。

    差不多了,小翠手脚麻利,在路口等待。

    不知怎的,银簪掉了,乒乒乓乓,一颗小球滚在了翠浓面前。

    正好要拣簪子,翠浓低头弯腰,将簪子捏在手心,抬头准备插回头上,抬眼,与一片人群缝隙中的眼睛对上了。

    那是怎样的一只眼,混沌,苍茫,无神。

    在对上她的那一刻,竟然奇异般射出色彩,那只眼的主人在意识到自己被人注视到时候,忽然神色疯狂痛苦,身体颤动不止,狂吐不停,呕吐出的胃液中俨然有着失踪已久兄弟们的工资,刹那间,人群疯狂,不顾污糟,径直从一堆呕吐物中翻找这银钱。

    一瞬间,场面就变成这样。

    后退后退。

    翠浓不断后退着,与混乱的人群保持着安全距离。

    明智的决定,血光突起,人们争夺不够,还渴望希冀更多更多。

    ‘水生哥,你肯定还有对吧,来,吐出来。’

    ‘不够不够啊,不够。’

    ‘水生哥,咱们关系那麽好,先给我,好吗?’

    ‘你吐啊,你倒是吐啊。’

    众望之下,原本已经力竭的水生竟然奇迹般有呕出几股呕吐物。

    人们焦急的在里翻找着,没有,没有,都没有。

    大脑充血,双眼布满血丝,失去理智。

    被感染了一样。

    人们将怒火发泄。

    皮球一样的头,柔软的肚子,干瘦的腿,血迹斑斑。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你,你,你,是不是你要抢我的。

    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