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故事 > 其他小说 > 貌美酷哥被迫营业(快穿) > 六皇子(25)
    风波一起便无法停歇,天刚蒙蒙亮,外面响起一阵阵铁器声。

    燕危晚上没怎么睡,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两眼一睁盯着上方。

    外面的脚步声走了一波接着一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隐隐间还有抽泣声和血腥味传进营帐里。

    燕危起身随便把长发往后一扎,套上外衣朝外走去。

    他刚一出现在营帐外便看到外面火光冲天,地上跪了一地的人,昏厥的大臣被御林军抬走消失在眼前。

    燕危看向皇帝营帐的方向,声音有些低沉,“发生了什么事?”

    “回殿下,没什么大事,就是有朝臣跪了一夜昏厥了过去而已。”御林军统领恭敬回话,“有些朝臣被圣上斥骂,被气吐血了。”

    短短几句话的消息可谓是把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概括了出来。

    燕危眉梢微动,抬脚朝皇帝的营帐走去,垂落的衣角从跪在地上的大臣身边扫过,带起一阵微弱的凉风。

    大总管候在营帐门口,拂尘从臂弯垂落,目视前方一丝不苟。

    “太子殿下。”大总管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也没了往日的阴沉,“皇上在里头同大臣们商议一些事情,殿下这时进去怕是……”

    “让他进来。”里头传来皇帝的声音,中气十足显然是没受到影响。

    大总管掀开营帐低头,燕危抬脚走进去,在皇帝下首坐下时,宫女上前倒热水。

    皇帝斜靠在龙椅,两边都跪了人,中间留了条过道。

    皇帝身着中衣,脸上有些疲惫之态,双眼黑沉令人捉摸不透。

    他见燕危坐下,随手拿起奏章丢到燕危面前,冷笑道:“朕是天子,不管是做什么老是有人提醒朕该做与不该做。什么叫该做?什么叫不该做?”

    皇帝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几个大臣,眼底满是山雨欲来的压抑,“太子不立你们一直上书立太子,而今朕立了太子你们又不乐意。怎么?朕的小六不配做太子,那谁配?小五?还是小九?”

    请罪声接连响起,带着惶恐和绝望,“臣不敢。”

    “臣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冷哼一声,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朕没把太子之位给你们满意的那几人,便一个个跳出来阻拦。”

    “好,你们想要朕立太子,太子立了,你们怎么倒是反对了?”皇帝把奏章抛给燕危,“他们都不满你当太子,你如今稳坐太子之位,你想怎么处置这些阻拦你的大臣?”

    燕危轻叩茶杯,抬眼看向几个大臣,声音不咸不淡,“不满本殿当太子,那便都拖下去斩了吧。”

    气氛冷凝下来,皇帝面无表情盯着燕危,嗓音微沉,“是吗?太子真这么想吗?”

    天家父子之间的谈话充满了危机和杀意,让跪在地上的几个大臣浑身冒汗,心里忐忑又紧张。

    他们只恨不得没来这春猎,知道消息总比直面对上好。

    再怎么说,太子也是圣上的血脉,圣旨已下,回宫即可实行下去。

    事情已经抬到明面上来,他们又如何去阻止?

    可……

    可眼前这位六皇子是谁所出他们也不知,这些年为何没在宫中他们也不知。

    这六殿下是个什么脾性也未知,连六殿下的存在都不知晓。

    如今这太子之位就这么让这六殿下坐上,谁知道将来会面对什么?

    谁又知道这位六殿下的手段和心性?谁又知道这位殿下有没有这个能力做这燕国之主?

    两眼一睁眼前就是一黑,他们简直是操碎了心,但皇上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燕危不惧怕皇帝的目光,轻扯唇角似笑非笑,“不是你问我要怎么处置这些阻拦我的大臣吗?凡是阻拦者杀了便是。”

    轻描淡写就定下了多人的生死和归途,这六皇子当真是心如蛇蝎,这样一个手段极其狠辣的人,如何能坐上燕国之主?

    营帐内落针可闻,皇帝目光平静,嗓音没有起伏,“你是太子,也是他们的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微微直起身,扬声道:“来人,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罪臣拖下去,押回京再做处置。”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大臣哭天喊地,脑袋砰砰磕在地上,方向一转面向燕危的方向,“太子殿下赎罪。”

    “皇上恕罪。”

    “太子殿下恕罪。”

    燕危把手里的茶杯扔出去,砸在磕头的大臣身上,脸色愠怒,“本殿可担不起几位的请罪。”

    “拖下去。”皇帝发话,磕头喊着恕罪的大臣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他们僵持着跪着不动,被御林军夹着胳膊拖了下去,面色惨白犹如行尸走肉毫无知觉。

    *

    皇帝说的话不可信,在这里金口玉言不算数,唯有明黄的圣旨一出才算数。

    不管是身份还是太子的说辞,燕危没见到圣旨,心中保持着怀疑。

    在所有人看来,他突然出现,突然成了太子,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他和皇帝看来,不管是他的表现还是说话,都好似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朕有些劳累,你先下去休息吧。”打发走了以死劝谏的大臣,燕危也被打发了出来。

    燕危起身走出营帐,脚步一转就朝林常怀的营帐走去。

    影三守在门口,见着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叫什么,还是按照之前的叫法来,“夫人。”

    “你家侯爷呢?”燕危瞥了眼营帐内,并无光亮,想来应该还在睡觉。

    影三连忙掀开营帐,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主子在里面看信,并没有睡,夫人直接进去就行。”

    燕危的身份不光是大臣们难以置信,就连平时知道他的人都很是意外和震惊。

    随即便是大大的疑惑,什么阴谋诡计和陷害全在脑子里响了一遍,谁家皇子常年流落在外啊?

    燕危对这些丝毫不在意,弯腰进了营帐后,果然就见林常怀掌了灯在看着信。

    他半蹲在地,被长桌挡住只能看到一些隐约可见的脑袋,光也尽数被挡在那旮旯角里。

    “怎么跟做贼似的?”燕危眉头轻蹙着走过去,“什么信让你如临大敌?”

    林常怀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浅笑,“夫人不知,你横空而出,不管是来这长平山的人还是留在京城里的人,都对夫人好奇得很。这第二个嘛……”

    林常怀站起身来,走过去把信递给他,“我的探子来信,有人要谋反,已经开始在筹备了。”

    想来是燕危的出现让大家都乱了阵脚,这谋反的人来不及多想,便匆匆集结自己的势力试图去反了这燕家的江山。

    燕危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信件上,眉梢微扬,“这里戒备森严,你是怎么收到信的?”

    “你总是往外面跑,当然不知道我的势力了。”林常怀把信递给他,淡声道:“我林家在京城世家的眼皮子底下,想给我爹递封信何其艰难?培养专门送信的人很难吗?”

    燕危看了眼递在面前来的信,移开目光转身坐下,“说的也是,我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你从小在这京城长大,想必手里的势力应当多得很。”

    林常怀收回信,转身把信烧掉,“在精而不在多,你有些匆忙,培养的那些人还不知实力如何?”

    “待你回京后,自然会知晓,我有我自己的培训方法。”燕危撑着半边脑袋,微垂眼帘,“反的人是谁?这么大胆?”

    来之前他就觉得京城空了大半,是造反的好时机,还真有笨蛋造反啊?

    “太傅。”林常怀起身慢条斯理倒着谁,“他对我出手,我对他反击。前段时间他上奏章给皇上,皇上没搭理反倒是让他回家颐养天年,你觉得他会甘心吗?”

    太傅姓单名玄倾,年轻时也是个人物。几番仕途不得志,眼光毒辣到一眼看准圣上,就此跟在圣上身边。

    那时时局本就动荡不安,单玄倾四处奔走,为圣上谋划。

    圣上身边没有人可用,只要能用上,皆是来者不拒。导致于圣上身边的人意见不和,圣上也有些深受影响。

    先帝有三个皇子,太子是嫡子。

    而圣上是第三子,本是不争不抢的态度。

    但太子性子温和,对治国那一套不是很精通,先帝恨铁不成钢,他又格外偏心太子。

    先帝开始放权,这个儿子放点权,那个儿子放点权,看谁有能力坐那位置。

    最后导致于三子争夺燕国,圣上生母死于夺权中,他拉拢威武大将军不成,只好把这口气压在心底。

    林家正直无私,向来只忠于这燕国。谁坐上皇位都不在意,只在意坐这位置的人能如何。

    先帝不喜圣上,即使是放权对圣上也是极其看不上眼,后来先帝彻底废除太子有意把位置传给康敏郡王。

    圣上趁着威武大将军在外行军打仗,发动宫变夺得这江山。

    弑父杀兄杀弟,废太子被追封为肃王,而三皇子被追封为康敏郡王。

    圣上大刀阔斧结束那场三子夺位之战,后励精图治燕国也是过上过一段海晏河清的日子的。

    正是由于这位圣上年轻时的狠辣和不择手段,北青国才迟迟不敢出兵,只派些人骚乱边疆。

    太傅年轻时就跟着圣上,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却连孙子的死都无法得以把凶手绳之以法,这心里若无怨怼不反才怪。

    加上圣上近几年来的无所作为和那些荒唐事,又正逢圣上在长平山春猎,朝中空虚,更是给了信心和动力。

    燕危面色微微惊讶,漆黑的眸子里全是一言难尽的神色,“他跟着皇上几十年,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吗?”

    林常怀耸了耸肩,嘴唇微勾,“谁知道呢?可能是看皇上年迈了,拿不动剑了吧。”

    “人老了,老眼昏花和思虑欠缺是正常的。”林常怀评价了这么一句,询问起燕危来找他的原因,“这大清早你不睡觉,来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