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门的主要目的其实是看看能不能淘到一把比较趁手的武器。
居民自发组织起来的市集虽然人多，却没什么好东西，大抵都还是些生活用品，偶尔有一些奢侈品或首饰也是拿出来试试运气。一路看下来像样的武器还真没两件。
又牵着魏子明去商铺门店。
从他们进K市以来，除了有些缺衣少食，确实是没再遇到什么危险，但就在跟前，管理者们的动作也是看得分明。
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将积分换为新的交易货币，整个城市的所有地皮也都在恩威并施地快速收回。
虽然不至于一朝变天，但身处其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新时代的来临。
现在还能开着的铺子要么是真有些本事，能扛得住安全市日益增高的租金税金，要么就是被收购进官方，统一管理。
这里的好东西很多，但价格贵得离谱。
刀剑斧锤都找着了，只要购买登记也能帮忙开刃。
但她能看得上的都是天价，价格划算的又还不如江隐洲那根钢管。
逛了一天，把魏子明都累成只会吐舌头的小狗了，林澈也没买到合心意的新武器。
两个人悻悻回家。
一回去魏子明就倒头昏睡。
林澈则回房打坐尝试感受身体里那些奇异的能量。
当心神彻底宁静下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筋骨血肉中蕴含的点点能量，用尽精力也能让它们在体内流转。
但就是无法像他们说的一样在丹田处凝结。
按照江隐洲和方夏的描述，丹田处像是一个不断往里吸的小盒子，在被塞满之前不会停止吸取身体里的能量。
但林澈丹田处却像一个吹风机，完全不接受任何的能量靠近，它会将所有靠近它的能量统统吹开，吹进四肢百骸里。
江隐洲和周重就是在林澈冥想的时候回来的。
不好打扰林澈，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手里炸鸡的香气瞬间钓醒了小孩。
魏子明眼睛都没睁开，已经跟着味道摸索着起身往那边嗅。
被江隐洲一个冰凉的小水花滋醒。
“起床了小懒虫，这都几点了，怎么还睡得这么沉？”江隐洲笑着问。
魏子明接过一个炸鸡腿大口啃起来，为自己辩解：“我才不是小懒虫！我和林姐姐出去走了一整天，我脚都走疼了，刚回来实在没忍住才睡了一下的。”
“嗯？你们去干什么了能走一天？”江隐洲好奇。
魏子明乖乖回答：“林姐姐想买个新武器，但是我们把整个东区都走遍了林姐姐也没有买到。”
“武器……？”
江隐洲摸摸魏子明的小脑袋，思索着去一旁啃炸鸡了。
“江哥哥怎么了？”魏子明问周重。
周重跷着二郎腿吃得正香，又给魏子明塞了一块，“别管他，八成是又在想法子追crush呢。”
“可rua洗？那是什么？”魏子明才刚上小学二年级，对英语还一窍不通。
“咳咳，没事，大人的事，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好好吃炸鸡，这个现在可不好得……不用给你两个姐姐留，外面还放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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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林澈三人将魏子明托付给陆家，和陆展平一起已经穿过还未苏醒的居民区，来到无通行证不可靠近的西区。
越靠近西区，人类生存的烟火气愈低，与还未消散的晨雾一起化作金属门上的水雾。
看守入口的士兵收走他们的吊牌，确认核对无误后，厚重的钢铁大门缓缓打开——
整个西区被划分成十八片规整的方块，泾渭分明。
东区平常难以看见的军用卡车在这里是最常见的，不时还有重型装甲车在其间穿行。
这个时间，已经有数十辆军用卡车从外面回来。
车身全是深浅不一的划痕和已经干涸的暗红。
所有场地上都已经有穿着各片区统一制服的人在集中训练或忙碌。
在林澈他们经过时，每个区域的人都会用锐利的眼神审视他们。
这里没有东区的喧嚣人气，这里只有短促的口令、金属碰撞的脆响，以及沉重脚步砸在夯实土地上的闷响。
这里，是守护这座城市的利器。
他们来得算早的，属于拓荒队的训练场里只有二十几个人。
场地内有各种地形的模拟环境，靠近大楼的一侧有一套，外侧又有一套。
而拓荒队总指挥——严峰，已经恭候多时。
在他们踏进区域的一瞬间，按下时钟，记录下他们到场的时间。
果然，模棱两可的报道时间就已经是考核的一环。
那张刚毅严肃的脸上没有不满的神情，还和他们点头示意，看来是顺利过关。
三个男生齐齐松了口气，悄悄对林澈比大拇指。
时针跳转到7，训练场中间的网门同时关闭。
“集合！”
严峰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跑过去站好。
“很好。在我们拓荒队，没有人会盯着你推着你训练，有多少时间提升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只要最强的那一批。”
严峰声音洪亮，压过了其他区域的嘈杂，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
“现在、以后，都没有安稳的时候，想活着，所有人都要一刻不停地往前跑！而我们，只会给跑得快的人优待。对自己未来松懈的家伙们，只配在外层自己摸索。”
“而这里面，”严峰抬手，训练场前方的大楼缓缓打开，“才是拓荒队精英们的训练场。”
大楼内的地板、墙面、天花板，全是泛着高科技光感的神秘金属，里面放满了武器枪械，还有林澈见都没见过的各种高科技器材。
“这是给拓荒队前十队准备的。异能者，或者……有本事的人。” 他目光扫过眼前几个在面试中让他眼前一亮的年轻人，少见的异能、匪夷所思的续航，还有那近乎超人般的身体素质，“土系、金系、雷系那帮姑娘小子们和研究院忙活得正欢，要搞个‘拟态战场’，模拟丧尸群、危险建筑什么的。五次外出任务活着回来的，前100人，就有机会进去。至于现在，得先让你们学会怎么在外面活过第一趟。”
严峰转身大步走向营地内区中央那片被踩得格外瓷实的空地，那里十八个军官已经摩拳擦掌，等着调教这群新兵蛋子。
“给你们两分钟，两人一组，找到自己的队友。前三次任务，每个小队只会有你们两个新人。”
话毕，人群一阵骚动。
几乎在严峰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重搭住陆展平的肩膀，又把江隐洲往林澈那边一撞。
两队一秒组成。
周围的人都用了然的眼神看过来，就连教官们也揶揄地挑眉。
羞恼地瞪了一眼好兄弟，江隐洲有些抱歉地问林澈：“你愿意和我一队吗？”
林澈勾唇：“当然。”
她求之不得。
得到肯定的答复江隐洲立刻开心起来，保持和林澈相隔一拳的距离，并肩而立。
看着迅速成型的一对对组合，严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随即又被严肃冷厉覆盖。
他指向身边一排气息沉稳、眼神淡漠的老兵，“今天，跟着你们的教官，学！看！听！练！怎么在丧尸嘴下抢人，怎么在烂泥坑里保命，怎么在肠子掉出来之前把它塞回去！”
“每一项课程都有3名教官，完成第一个，才能去下一个。能不能抢到教官一对一训练，能不能在今天天黑前学完，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无视前面小声的抗议，严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硝烟的铿锵，“明天一早七点，出发第一个任务！目标：城外二十公里内一圈，接回所有困在临时安全点的同胞！所有人，包括你们救援的同胞，一个不少的，没有感染的回来。”
严峰停顿一下，给他们消化的时间。
众人面面相觑。
太快了。
所有人都以为至少会有一周到一个月的训练期，然后才会让他们出去面对危险。
虽然能通过三天前拓荒队初步筛选的人，要么觉醒了异能，要么有着过人的本事。但到底都是在和平年代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好不容易在一片安全的区域维持以前的安稳日子，谁都不想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下出去面对危险。
“那明天会给我们分配枪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严峰目光扫过前面一张张鲜活的脸，带着对打破脆弱天真的轻叹，“枪？如果给每个新手都配枪，等把你们练成枪枪命中的神枪手，安全区这点弹药早就消耗完了。用你们自己的本事活着回来五次，你们才有使用枪械的资格。”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有想放弃加入拓荒队的人，现在出列，我让人送你们回去，之后就老老实实在城里找个活，不用再想加入拓荒队和军队的事情。”
“十秒。十、九、八……”
“……一。”
十秒数完，尽管每个人脸上都有对自己未来安危的恐慌，但没有一个人退出。
严峰欣慰地点头：“很好，很好。那就去找你们的教官吧，用尽所有力气学，为了你们自己的命，能学多少学多少。”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是高强度、填鸭式的生存速成教学。
第一项三个教官将他们均分，林澈和江隐洲跟着的那个教官，一张脸满是风霜的痕迹，嘴唇干裂，惜字如金。
他带着他们去训练场中早已备好的模拟角楼。
角楼只做了三层，已经够用，角楼外还有各种倒塌的建筑废墟。
“看脚印，分新旧，辨方向。” 教官踢开一块碎石，露出下面半个模糊的、沾着黏稠液体的脚印。“新鲜的，黏稠，带腐臭，是丧尸刚刚经过的痕迹。超过半个小时则会干涸发黑。”
“听声音，辨方位，躲袭击。” 他停在半截断墙后，侧耳片刻，猛地闪身回撤。几乎同时，一个人偶道具从断墙下模拟投掷物的石飞出，扑倒一个没有来得及躲开的队员。
“这就已经被咬了。”教官冷漠点评。
……
“止血，固定。” 教导急救的教官丢给林澈和江隐洲一卷绷带和几根粗糙的木棍。
“勒紧！往死里勒！动脉喷血，十秒就能要命！” 他对着人偶道具演示要用什么力道按住伤口，要如何用木棍和绷带快速固定一条“断腿”。
“如果没有办法止血，用火烧，用冰异能冻住，都可以！身体残缺无所谓，先把命保住！”
动作粗暴，甚至谈不上卫生，但都是救命的知识。
……
“野外没水很正常，就算是觉醒了水系异能，你也没有办法保证你没有异能耗尽的时候。找植物，苔藓茂盛背阴处有没有渗水。探测茂盛植物下短距离有没有水源。”
“下一项会教你们基础的植物辨别，就算没有食物了也尽量不要乱吃，拉肚子脱水遇到没有水源也会要了你的命。”
……
陆陆续续所有通过初筛的人都到了。
严峰把对他们说的话同样和他们说了一遍。
有人踌躇着退出，但更多人选择留下。
他们没有进入内场的机会，只能隔着钢丝网旁观里面的教学，自己实践……
直到太阳沉进海平面，这场填鸭式教学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