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林姐，你上表白墙热搜了!”沈伊若一下课就跑到林玉怡那去了。
经过前几次的教训，她这次只走到了许瑜然的桌旁，手完全没有碰一下许瑜然的桌子。
但心里还是觉得许瑜然麻烦、矫情。
林玉怡从校服上抬起头，刘海微微翘了起来，眉眼间都透露出还没睡足的信息。
她缓慢地眨了下眼，随后，动作缓慢地从抽屉里掏出手机。
看完表白墙后，她一下就清醒了。
张口就是脏话。
许瑜然看了眼林玉怡，林玉怡就闭嘴了，但这并不代表着她没有再继续骂。
不能骂出声，她还不会腹诽吗？
于是，她边腹诽，边在打字骂贴主。
原因无他，这个贴主造谣，说她和许瑜然有一腿。
有个屁的腿，真是饿了，什么都吃。
她和许瑜然有个屁的一腿。
挡个情书就有一腿?喝一口她送的可乐就有一腿?
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纯友谊了呗?搞笑。
然后，林玉怡就这么骂了贴主两节课、一个课间。
庄丽雅要是知道她骂了多少字，不看内容，一定会感动的。因为她从高一开始到现在写的作文字数加起来都没现在骂的字多。
这叫什么?这叫兴趣激发潜能。
虽然也不是对骂人有兴趣，但林玉怡的潜能是真的有被激发出来。
许瑜然期间看了林玉怡一眼，而后又撇过头去记笔记了。
沈伊若在大课间的时候来找了一趟林玉怡，见林玉怡还在奋力骂人，就讪讪地走了。
*
中午的时候，林玉怡回来没看见许瑜然，便转头去看沈伊若，敲了下许瑜然的桌子：“这人去哪了？”
沈伊若闻言抬头看向林玉怡：“不知道耶。”
*
第二节课结束了，许瑜然也没回来。倒是庄丽雅来叫林玉怡去了下她办公室。
林玉怡一进办公室，所有老师的目光几乎都投了过来。
林玉怡：“?”
庄丽雅看了林玉怡一眼，又低下头接着批改作业去了。
于是，林玉怡就这么站了一节课。
*
直到第四节课上课铃响后，庄丽雅才将手上的红笔放下，抬头看向已经开始玩手机的林玉怡。
庄丽雅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林玉怡，把你手机给我收起来。”
林玉怡看了下庄丽雅，听话地将手机放进口袋里。
“站好来，学生没个学生样。”庄丽雅靠到椅背上。
林玉怡站直了些，庄丽雅抿了一口放在办公桌上的杯子里的茶水。
随后，将杯子盖好，放到了桌上：“我叫你来办公室干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有点数了吧？”
林玉怡淡然点头：“知道，你要骂我。”
庄丽雅沉重地叹了口气：“那你告诉我，我要骂你什么？”
林玉怡：“不知道。”
庄丽雅：“……”
她有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早晚要被林玉怡气进医院。
“我是不是说过，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我不管你是抽烟还是喝酒，就是不要跟别人打架。当然，抽烟喝酒最好也不要。”庄丽雅开口道。
“然后你是怎么做的？啊？喝酒打架，你一个不落。现在呢？现在你还带坏同学。”
林玉怡：“我带坏谁了？她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也能赖我?”
庄丽雅气地拍了下桌子，别的没课的老师都被她这动静给吸引来了目光。
“你还说没带坏?!许瑜然，她不是被你带坏的，还能是她自己本身就坏吗？”
“我又没带坏许瑜然，庄丽，你别给我乱扣帽子啊。”林玉怡无辜地说。
“你还不承认?!你不带坏她，她能跟别人打架？”庄丽雅直接站了起来。
林玉怡皱眉：“许瑜然，她跟谁打架了？”
庄丽雅：“跟谁打架你还不知道?除了你这一个女生，我们学校还有人跟外校的打架吗？”
林玉怡没说话，但眉头还是微微皱着。
庄丽雅拍着胸口，坐了下去：“我不管你怎么坏，但你最起码不要带坏别人。你回去写份检讨，下周一到升旗台去读。”
林玉怡“哦”了声，出了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她就掏出手机给许瑜然发消息。
怡：许瑜然你现在在哪？
许瑜然放学了才回林玉怡的信息。
然：医院。
林玉怡一看见信息就又发消息。
怡：谁把谁弄进了医院。
这次许瑜然的信息回得很快
然：我把他打进去的，还在上药。
怡：你跟谁打架了？
然：上次你打的那个，我正好路过的那次。
怡：他为什么找你打架?
然：我也不知道，问他，他也不说。
怡：地址发给我，我去问他。
然：哦。
一小时后，林玉怡就在医院门口看见了被许瑜然揪着领子等她过来审问的云旭。
林玉怡：“……”
她走上台阶，看向许瑜然：“有伤到哪了吗？”
许瑜然摇头：“没。”
而后，林玉怡才看向手臂打了石膏的云旭：“你干嘛找她打架?怎么，我打不过，就找我同桌麻烦?”
云旭抬头看向林玉怡：“什么叫我打不过你，那是老子感冒了没力气。有种下回等老子病好了再打一架。”
林玉怡懒得理他：“干嘛找她打架？”
云旭又把头低下了，没有回答林玉怡的问题。
林玉怡将一只手握拳，另一只手在那个拳头上按了按，发生骨缝里气泡被压迫的声响：“不说?正好在医院，再挨一顿揍?”
云旭抬头后退了几步，但许瑜然又把他推到了林玉怡的面前。
云旭见林玉怡已经握着拳头往自己这走了一步，忙开口交代：“是雷哥叫我来找她麻烦的，不是我想来找她的!”
林玉怡听住了朝云旭去的脚步：“雷向阳?”
云旭忙不迭点头：“昂。你别说是我把这事告诉你的啊，不然雷哥得打死我。”
林玉怡抱胸问道：“雷向阳干嘛找她麻烦?”
云旭自认为很小声地说：“因为雷哥看到你们学校表白墙上的帖子了。”
林玉怡皱眉：“看到就看到了啊。”
云旭“啧”了一下：“但是雷哥喜欢你啊!”
林玉怡：“……”有病。
林玉怡将手搭到许瑜然的肩膀上，用了些力，带着她走了。
云旭见她准备离开，喊道：“林姐，你一定不要跟雷哥说是我告的密啊!我会被他打死了哇!”
林玉怡没回头，抬起空出的手：“知道了!”
路灯上了年纪，只能发出昏暗的光。在昏暗的光线里，两个女孩靠在一起。
许瑜然看着前方的路，语气认真：“少跟别人打架。”
林玉怡低头看向许瑜然：“怎么，你也觉得打架的女孩子是……”
没等林玉怡说完，许瑜然就坚定地打断了她：“不，打不打架是大众中评判一个孩子是好是坏的普遍标准，而打架的人是什么性别，这点只是少部分人的想法、标准。
“你是女孩子，这点没错。但只是因为你是女孩子，并且还和那些男孩子一样打架，而受到批评，这是不公平的。
“我让你少打架，是因为打架太累了，还没什么意思 。而且，打架也很容易受伤，得不偿失。
“你少听点庄丽雅性别歧视的那套话，你是女孩子，这并不是你要受罚的理由。可能，我的表达会有些不准确，三观什么之类的，不是很随众。但，你被惩罚，只是你做错了事，而不是你的性别。”
林玉怡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知道，我又不会真找那些傻逼打一顿。庄丽她三观才不正吧，都这个年代了，还搞那些性别歧视。现在开始男女平等的时代了，我肯定不听那老古董的话了。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不要太在意外界的评论啊。”
许瑜然低头看着地面，没说话。
路过一家便利店，林玉怡戳了许瑜然一下：“吃晚饭了没？”
许瑜然抬头看向身旁的便利店：“没，要不你先回去。”
林玉怡将人揽进便利店：“不用，正好我也饿了，陪你吃点。”
*
两人付完钱后，找了个小角落坐下。
林玉怡撑着脑袋看向对面在低头打字回消息的某人：“你跟云旭那傻X打了多久啊？”
许瑜然回完消息抬头看向林玉怡：“半个小时。本来可以赶上第一节课的，但看他被我打得有点惨，就跟庄丽雅说了一下情况，带他去了趟医院。检查的时候费了点时间。庄丽雅找你谈话了?”
林玉怡将手放下，靠到了椅背上：“嗯哼。”
许瑜然：“她说什么了？”
林玉怡看向便利店的前台，店员还在帮她们把买的便食加热。
“也没说什么，她说我把你带坏了，让我下周一去主席台做检讨。”
许瑜然低头思考了下：“那我帮你写检讨吧。可以打印吗？”
林玉怡转过头来，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人，笑了下：“不用，我有经验，写起来很快。”
许瑜然依然坚持：“庄丽雅她是要手写的，还是要打印的?”
林玉怡将手交叠起来，手肘撑在桌子上，下巴靠到手背上，开玩笑似地说：“你觉得我那破字配手写?就算手写，我自己都看不清。”
许瑜然一脸认真：“那就打印喽。”
林玉怡：“真写啊？”
许瑜然已经打开备忘录了，准备写完明天早上截图去打印。闻言抬头对上林玉怡有些震愣的目光：“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