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测试我们的商业价值。”他低声说，“如果我们连翻唱都做不好……公司也会平衡我们的价值的。”
元梨纱把企划书摔在桌上：“那我们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眼看就要出道了，可是什么事情都要听公司的，我们和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元梨纱对于总部的这个决策非常生气。
她明明记得当初李绣满社长答应过她的，可以在日本自由的发展。
可是为什么临近要出道了，却还是一成不变，只是把他们两个人当做赚钱的工具人？
他们也需要个性，这才是真正的他们。
“小梨子，你放心，我会代表李社长和市场部说的，希望他们能够给你们自由发挥的机会。”崔海洋保证着。
“崔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们不能没有你！！”元梨纱着急的都要哭了。
又蹦又跳的。
崔海洋看着两个人，他们还是小孩子啊……不应该受到这么残酷的对待。
*
晚上，他们在常去的居酒屋里喝到很晚。
金钟沄的手机不断震动着，是公司发来的修改意见。
元梨纱的赛我自从公开之后，就涌入了大量恶评，有指责她背叛SM的，也有质疑她靠绯闻上位的。
只不过是SM娱乐的练习生而已，她凭借着一张神颜就在网络上引发了无数追捧。
当然，有褒有贬。
另一个有这样待遇的人不是金钟沄，而是金溪澈。
金溪澈凭借着盛世美颜，一度成为年轻人最想整容的模版！
只可惜，如果要整成金溪澈那样的，非得全身动刀子！
连整容医生见了，都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颜。
“我们太天真了。”元梨纱苦笑着晃了晃酒杯，“以为逃到日本就能重新开始。”
金钟沄握住她发抖的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逃课去南山塔吗？你说过，真正的偶像不是完美无缺的提线木偶。”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我这三个月写的歌，全部在这里。如果公司不同意，我们就……”
“就怎样？”元梨纱抬头看他，“再反抗一次？”
居酒屋的电视突然播放起娱乐新闻，画面里出现了朴会长的脸。上次的事情，只是罚款，朴会长没有受到什么牵连，所以，目前还是在高层。他正在接受采访，谈及SM即将推出的新女团。
当记者问到元梨纱和金钟沄时，他的表情瞬间阴沉。
“有些练习生把公司的宽容当作纵容。”朴会长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SM给过他们机会。”
金钟沄猛地站起来结了账，拉着元梨纱走出居酒屋时。
东京下起了小雨。他们在便利店买了一把透明雨伞，像无数普通情侣一样挤在伞下。
“我们拍张照吧。”元梨纱突然说，“就现在，就这样的我们。”
照片里，两个人的头发都被雨水打湿，身后是模糊的便利店灯光。元梨纱把照片发到了赛我空间上，配文只有简单的“真实”二字。
谁知道，这张照片让无数网友踩踏了互联网的门槛。
照片引发的反响超出预期。
一夜之间，#Real Idol话题登上日韩两地热搜，他们简陋的雨夜合照获得了百万点赞。
1L：
什么情况？现在练习生可以出国了？他们怎么在日本？去那边旅游了吗？
2L：
据可靠消息称，那两个脾气不太好的练习生，已经被韩国SM总部驱逐到日本分公司了，那边的条件可想而知，肯定没有总部好啊，哎，可怜哦……资本家的试验品。
3L：
胡说八道！小梨子明明是追求爱情去了！有金钟云这样的欧巴在身边，做梦都是美梦。
4L：
好配啊，两个人是伟大的。
5L：
朴会长才说了两个人的坏话，没想动小梨子就开始反击了。这个真实用的太好了！偶像就是要真实，我们不喜欢虚伪人设。
6L：
有没有人扒一扒元梨纱啊？她这张好像神仙一样的浓颜，是不是整容了啊？
7L：
我蹲练习生大楼的时候，还发现了另一个盛世美颜，叫金溪澈！绝对的抗打的颜值！SM公司不愧是满满子的花田，这一代的练习生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
189L：
小姐姐太漂亮了！！快点出道吧，我想收藏海报了！
190L：
不愧是SM的预备爱豆，素颜照都这么美，难以想象这要是带妆……厉害了，满满子，挑人的眼光从来不会太差。
……
SM娱乐，也在互联网吵得最凶的时候，很快的预告了一则出道消息。
[本公司即将出道一个双人组合，请大家敬请期待……]
这条公告一出，网上更是疯狂了。
1L：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这个组合就是元梨纱和那个金钟沄？？一男一女的双人组合？大发，SM娱乐，你太会玩了！太了解我们想要什么了！
2L：
说不准是双人女子组合，可是已经找不到练习生里有和元梨纱那样神仙颜值的女孩了。
3L：
谁说没有啊？你们不知道三星分部高层的一个大小姐，就是SM的练习生吗？
4L：
啊，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赵雅拉，对不对？这女人就是个疯子，一心想要成爱豆，参加了不少选秀，可是都没有砸出水花，说不定能进SM公司，都是花钱进去的。
5L：
我听说赵雅拉和元梨纱的关系还不错，之前有人拍到他们练习生一起聚餐，两个女孩坐在一起拍照片，看起来关系非常好。
6L：
所以说，SM要推出一个女子双人组合啦？
7L：
接！！！
……
188L：
可是我觉得会让元梨纱和金钟沄组成一队？这可是历史上很少有的，男女双人组合。
189L：
元梨纱到SM公司才多久啊？有没有一年？这么快就出道了，感觉不像是SM公司的作风。
190L：
对啊，想想我家的俊秀，他都在SM公司快五年了，还在当练习生！！！
……
200L：
坐等公司官宣，说不定到时候是个炸弹！！
……
第二天早上，公司紧急召见了元梨纱和金钟云。
李绣满通过视频连线出现在会议室屏幕上，他的背景是首尔总部的办公室。
元梨纱注意到他身后墙上挂着的画换了一幅——从前是SM历代成功组合的合影，现在变成了一幅抽象的星空图。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李绣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金钟沄向前一步：“我们只是想做真实的音乐。”
“真实的音乐？”李绣满突然笑了，“知道为什么我同意你们来日本吗？”
他调出一组数据，“因为市场调查显示，Z世代消费者最看重的偶像特质就是真实性。”
元梨纱和金钟沄面面相觑。
“你们反抗公司的故事，就是最好的营销素材。”李绣满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但记住，这种''''实必须控制在公司规划的范围内。”
“李社长n，你的意思是……”元梨纱觉得那个可能性并不高。
李绣满点头，“请你们继续保持真实，但是，也希望你们能听话。我不想到时候等着你们出道了，让我赔钱！！”
“……”
元梨纱和金钟沄额上露出点点冷汗。
吓，吓死了。
会议结束后，企划部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方案。
新方案允许他们保留所有原创歌曲，甚至增加了创作比重。
但元梨纱注意到合同细则里新增了一条：所有SNS内容必须提前48小时报备。
“这是糖衣炮弹。”金钟沄在回家的电车上低声说，“他们要把我们的反抗变成卖点。”
元梨纱望着窗外闪过的东京街景，突然想起一年前和金钟沄认识的时候。
她成为了孤儿。
父母欠债逃出国，音讯全无。
当时金钟沄偷偷带她溜出宿舍，在便利店买了两罐热咖啡。他们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自己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变成白雾。
“就算只有一个人听，我也要唱自己写的歌。”当时的金钟沄这样说道。
电车到站的提示音打断了回忆。
元梨纱拉起金钟沄的手：“我们去个地方。”
她带他来到了代代木公园的露天舞台。周末的午后，这里聚集着各种街头艺人。一个背着吉他的女孩正在演唱自己的原创歌曲，台下零零散散站着十几个听众。
“没有企划案，没有修音，没有百万制作。”元梨纱指着那个女孩，“这才是我们最初想做的音乐，不是吗？”
金钟沄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们相视一笑，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表面上按部就班地参加公司安排的活动，私下却开始了一项秘密计划。金钟沄通过日本地下音乐圈的朋友，在浅草区找到一间废弃的录音室。
“设备很旧，但能用。”他兴奋地拉着元梨纱穿过狭窄的楼梯，“最重要的是，完全独立。”
录音室藏在老式公寓的顶层，窗户正对着天空树。元梨纱抚摸着斑驳的调音台，上面还留着前主人贴的便签条：永远忠于自己的耳朵。
他们开始在这里录制真正想做的音乐。
没有公司的干预，没有市场部的指手画脚，只有最纯粹的表达。金钟沄重新编曲的《天台上的星光》加入了传统三味线的音色，元梨纱则写了新歌词，讲述他们这半年来的挣扎与坚持。
“如果公司发现……”元梨纱偶尔会担忧。
金钟沄总是吻去她的不安：“那就再逃一次了，逃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