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故事 > 其他小说 > 破产后债主爱上我 > chapter63
    米开朗把下巴搁在金灿的肩窝里,摇了摇头,她才不想他对别人好呢。

    金灿笑了下,抚着她的背,眉头一皱,说:“怎么连鞋都没穿?”说着就把她抱了起来,往床边走了过去。

    “我都听到了。”米开朗勾着金灿的脖子,看着他那流畅的下颌线,轻声说。

    金灿脚下一顿,马上又往前走了。他把米开朗放在床上靠着,像没听到她说的话,又抚开她额头的碎发,摸了摸额头,说:“已经不烧了。”

    “我知道餐厅被停业就是蒋明泽干的。”米开朗的视线跟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

    金灿看着她笑了下,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地说:“少想点,好好休息。”

    米开朗还是盯着他,这男人一晚上没睡,眼下已经肉眼可见挂上了淡淡的青黛色,她忽然心疼起来,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他的脸,但刚一动立马就控制住了。

    这人不接她的话,一直故意左右而言他,像是非要藏着她一样,不对劲。米开朗放在被子一侧的手轻轻捏了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已经好了。”

    金灿笑了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好不好那得医生说了算,想不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他说着转身就去倒水,又端着水杯递到她嘴边,抬了抬下巴,说:“先喝点水。”

    米开朗凝了他一眼,别过脸,推开他的手,直起腰背坐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她倒要看看他装听不懂能装到什么时候。

    金灿也只是轻笑了声,起身又坐到了床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扳过她的脸,又把水往她嘴边送过去,声音极轻地说:“乖,先把水喝了。”

    米开朗像没听到似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一动不动,也不肯张开嘴。

    金灿早已摸清米开朗的脾气,不开心了,生气了就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两只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像只可怜的小奶猫,他怀疑过这姑娘可能根本就不会生气。

    金灿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他把水放在桌上,人往前倾了倾,拉过她的手,垂眸看了眼,把玩着她的手指,一抬眼,双眼噙着笑,看着她。

    米开朗垂眸看了眼,任他捏着自己的手指,依旧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看着对方,窗外的鸟儿扑扇着翅膀来了又走,抖落掉一根羽毛,缓缓飘落下来。

    金灿看着她,一直噙着笑,米开朗一脸一本正经,盯着他。

    “严肃点,好不好?”米开朗忽然嗔了他一句,别过脸,看向窗外。这么严肃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笑的。

    金灿轻笑了一声,抬手扳过她的脸,又用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辈子算是栽你这了。”

    米开朗被他扳着脸,本来有些不开心,想要推开他的手,刚一抬手,就被金灿握住了,然后就到他的话,她一愣,眼睛发亮,神情一变,马上又抿着唇,忍住内心的欢喜,侧过头去,抿唇笑了起来。

    “一直没告诉你,一是不想你担心,另外还不确定,也不好说,再就是怕你受伤。”金灿握着她的手,解释道。就在刚才无声的对峙中,他想了,与其瞒着,不如他陪着她,一起面对。

    米开朗倏然回头,凝着金灿的眼睛,问道:“现在确定了?”

    金灿点了点头,“嗯”了声。

    等金灿把查的过程和结果全部说了一遍后,米开朗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似的,呆坐在床上,两眼呆滞地看着某处,一声不吭。

    她想不明白蒋明泽为何要这么做,青禾跟他无冤无仇,他却把青禾弄破产,也不能理解这人对青禾逼到绝境,却还让她嫁给他,细思极恐。

    米开朗忽然又想到什么,看向金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我父亲……”

    “还不确定。”金灿摸了摸她的脸颊,让她安心下来,又拿过旁边的水杯,递到她嘴边,说:“现在可以喝水了吧?”

    米开朗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乖乖地仰头,喝下了小半杯,然后又问:“你为什么也要查流向海外的画?”

    金灿笑了下,把杯子放在桌上,说:“李桥找我的。”

    嗯?

    米开朗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没记错的话他们俩应该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状态。不等她开口问,金灿就交待了。

    “半个月前,他联系我,把情况跟我说了,让我帮忙。”

    米开朗眉头拧了起来:“所以你就答应了了?”

    “当然,我女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

    “但是他为什么要找你?”

    “大概是因为我比较靠谱?”金灿像是个什么天大的赞扬似的,得意地笑了起来。

    米开朗:……

    她更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家的事,怎么现在她倒像个局外人?究其原因,还不是她根本就起了不什么作用么。米开朗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还认为自己成了金灿的负担。

    他只是她的男朋友而已,哪里需要操心这些事。一种无力感紧紧地将她包裹住,米开朗看了金灿一眼,把脑袋重重地垂了下去。

    金灿察觉到她不对劲,扶着她的肩膀,低着头去寻她的眼睛,轻声问:“怎么了这是?”

    但是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理智告诉她不能被这无能的情绪控制,她得加入他的战队才行。米开朗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着金灿,挤出一个笑,认真道:“你们不能把我排除在外。”

    金灿一听,笑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现在要做什么?”米开朗接着又问。

    金灿又笑了下,捧着她的脸,笑着说:“你现在就是把身体养好。”说完就把她摁倒在床上,又说:“我让人送点吃的来,有想吃的吗?”

    米开朗靠在枕头上,看着金灿,摇了摇头,说:“我还有个事要说。”

    金灿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下,笑着说:“说吧,说多少都可以。”

    米开朗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盯着他那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她眼睫轻颤,又握紧了他的手,轻声说:“不要丢下我。”

    她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她已经没有父亲了,连米景朗也出了事,如果眼前这男人再出事,她会无法承受。

    金灿看着她,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点了点头,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郑重道:“不会的。”

    米开朗笑了,往床边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空出来的位置,又拉了拉他的手。

    金灿回头看了眼病房门,转头说:“护士会进来的。”

    “我都好了。”

    “再观察一晚上。”

    “那你上来。”

    金灿:……

    *

    第二天,两人回去换了身衣服,就去了看守所。他们到的时候,陈宇和祁阳,还有一个男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祁阳和另一个男人是金灿特意为米景朗请的律师。

    他们见两人过来,立马迎了过去。

    “弟妹好啊!”祁阳走到两人跟前,朝米开朗摆了摆手,嬉笑着跟她打招呼,不等她开口,指了指金灿,说:“他要是对你不好就告诉我,我来打他。”

    祁阳对金灿捷足先登,始终难以释怀。

    米开朗看着祁阳笑了下,说:“他有你们这些朋友,真好。”

    陈宇踢了他一脚,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朝米开朗笑了下,打了个招呼,拉过金灿,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这可是顶着掉帽子的风险啊。”

    金灿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记着呢。”

    陈宇是这个案子的主办警察,目前还在侦察阶段,米景朗是不能允许见家属的。但是为了让这姐弟俩能见上一面,他和金灿昨天想了老半天,最后他冒着掉帽子的风险,让金灿请了两名律师,把他和米开朗装成了助理律师进去见一面。

    为了防止现场出现变数,陈宇昨天把米景朗提出来讯问时,隐晦地传递了这个消息,让他随机应变。

    “有我在,没事的。”祁阳忽然凑到两人中间,勾唇笑了下,然后看向米开朗,又拍了拍金灿的肩膀,装着一本正经道:“助理同志,走吧。”

    陈宇看了眼祁阳,又翻了个白眼:“我在外面等你们。”说完就往边上的车里去了。

    米开朗装成了祁阳的助理,金灿则是另一名律师的助理,一起进了看守所。

    米开朗跟祁阳身后,视线不断向四周飘去。四周是灰色的高墙,高的看不见阳光,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她抬起头,高墙上全是纠缠在一起的电网,米开朗心跳加快,不禁吞了吞口水。

    直到他们坐在会见室里,米开朗心脏还是猛跳个不停。金灿留意到她紧张的神色,装着给大家倒水,走到她跟前,轻轻握了下她的手,用口型说:“别怕。”

    米开朗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刚吐出一口气,门“哗”地一声,向外拉开了,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无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

    祁阳轻咳了两声,米开朗才意识过来,停下脚步,慌张地看了圈,又坐了回去,双眼紧盯着那扇门。

    在没见到米景朗前,她想过无数个米景朗可能的样子,可能瘦了,可能又长高了,可能受伤了,各种可能,直到米景朗出现在她面前,米开朗顿时眼眶就红了。

    几个月没见,才二十岁的青年脸上写满了沧桑,双眼凹陷无神,两眼下面挂着重重的两圈黑团,脸颊也凹进去了些,整人瘦的不成样子,衣服像是挂在他身上,根本撑不起来,往日的少年气已经被一股颓气替代。

    米开朗又无意识地站了起来,死盯着眼前的人,握在手里的笔快被她捏断。

    米景朗是被狱警带进来的。

    他一进来,两只眼睛瞬间带上了色彩,视线像探照灯一样寻找着什么,他扫了圈,看到一身西装打扮的米开朗,瘪了瘪嘴,嘴巴动了动,用口型叫了声“姐姐”,眼泪就落了下来。

    狱警把他摁坐在会见桌的另一侧,然后就坐到后面的椅子上去了了。

    米景朗胆怯地朝几人看了眼,看到旁边同样一身西装的金灿,一瞬间就认出了他。

    昨天陈宇有意无意跟他提及家里人很担心,他姐姐的男朋友为他请了律师,他当时还不知道姐姐的男朋友到底是谁,现在看到金灿,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羞愧,他看着金灿,抿着唇,垂下了脑袋。

    祁阳示意米开朗坐下,然后看向米景朗,严肃道:“我们是你家人请的律师,对于案情,我们需要全面了解。”

    他垂眸刚翻开记录,米景朗忽然猛地抬头,人像受了刺激一般,两眼猩红,两手锤着桌面,大吼起来:“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是被陷害的!”

    米开朗下意识就要上前,被金灿拉住了。金灿轻轻摇了摇头,米开朗抿着唇,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祁阳看着他,平静地说:“冷静点,先把整个过程清晰地告诉我们,情绪是最无用的东西,我们都是来帮你的。”他不等米景朗调整过来,又问:“这段时间你都在哪里?”

    米景朗从一只咆哮的狮子忽然变成窝在墙角被抛弃的小狗,低着脑袋,抽噎着,一句句地重复着:“我没有杀人,姐姐,我想回家,我没有杀人。”

    米开朗在一边已经泣不成声。

    “如果你一直这样,我们也帮不了你。”祁阳看着米景朗,淡淡地说:“我是按小时算的,你耽误的时间越多,你姐夫付的钱更多,你随意哈。”

    金灿:……

    米景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金灿,吸了吸鼻子,说:“我,我哪也没去,就在,在,我妈妈的公寓里。”

    米开朗愣住。她找遍了米景朗的同学,也去他自己的公寓找过,根本没想过他会在妈妈家里。

    米景朗接下来的话,直接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们说青禾买假货,还说随便一副画转到海外就是上百万,让我帮他们搞假画赚钱,我不肯,我说青禾不可能干这种事,他们拿证据扔在我脸上,还打我。”

    “谁打你?他们是谁?”

    “陆少。”

    米开朗,金灿,祁阳三人视线交汇,都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