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米开朗预料的一样,许倾并不能告诉她背后的人是谁,准确地说是不敢。
“米馆长,你就别为难我了。”许倾面露难色,他能够冒着暴露的风险给她发消息,已经是把心提到嗓子眼了,让他直接说是谁,他承认自己胆小,不敢承担后果。
无论米开朗怎么问,许倾总是这句话。
许倾其实也不明白,蒋明泽为何要把自己未婚妻路堵死,赶尽杀绝。他看着米开朗,视线闪躲,往她左脸偷偷地瞄了下,心想,这脸上的手印又是怎么回事?
豪门的恩怨,他真是猜不到。
米开朗其实也明白,要是许倾说出背后的人,顺藤摸瓜,那人总能找到他,他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硬逼他说出来,把他置于危险中。
米开朗想着,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她朝许倾微微颔首,表达感谢并向他告辞。她才刚站起来,许倾忽然说:“那个,听说米馆长跟蒋总好事将近,许某在这里先恭喜了。”
米开朗只是淡淡一笑,好似听了个笑话,说:“您误会了,没那回事的。”说完,又颔首,转身往外走了。
许倾:??
他更加看不懂了。
米开朗从许倾工作室出来后,又去了米景朗可能会去的地方,依旧一无所获,好好的一个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她开始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米开朗怀着心事,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盘算着自己手里可用的信息。一个许倾,不敢告诉她背后的人,一个米景朗,找不到人,一个李桥,好像知道的也不多。
都没有任何进展。
她忽然想到,就算许倾告诉她背后的人,她难道要单枪匹马去拼吗?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太蠢,手无缚鸡之力却做着跟恶势力对抗的梦,就她这样,还想着要保护她男朋友呢。
与其这样盲目,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是不是应该从青禾的过往下手?米开朗想起李桥的话,父亲支助了不少青少年艺术家,还让李桥查艺术品的流向,她是不是也要去查这条线?
米开朗想着,停下脚步,眼睛一亮,忽然就茫然了一秒,四下看了圈,原来她不知不觉走到了au集团楼下。
米开朗无奈一笑,她到底是有多想他。
米开朗没打算上楼,站在路边好一会,刚转身,看到金灿和张源从大楼里出来,她身本不自觉地往前倾,双脚往前迈了出去,抬起手,刚想开口,就见金灿匆匆忙忙进了车里,张源也跟着进了车里,然后车子疾驰而去。
米开朗抿了抿唇,看着车子消失在尽头,转身往地铁站走,反正回家也能见了。
她打算先回家,米卫梁的遗物都在家里,她得好好再找找线索。
疾驰而去的车里。
“老板,我们就这样去,不合适吧?”张源看着金灿,急的额头都冒了汗。
“有什么不合适?”金灿看了他一眼,靠向了椅背。
张源做事还是靠谱的,短短一夜,就整理了青禾几年的财务状况。两人研究了一下午,被金灿火眼精金翻出几笔大额担保。
被担保的几个公司覆盖了艺术品交易、鉴定、拍卖好几个种类。本来这也没什么稀奇,毕竟青禾就是艺术馆,但因为数额大,金灿留 了个心眼,一查才发现这几个公司注册地点居然都是一个地址。
他们现在就是要去那个统一的地址。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居然是一个待拆迁的古玩城。
古玩城的外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露出褐红色的砖,不少门面半拉着,铁栅栏也已锈迹斑斑,门口的招牌东倒西歪,风一吹,扬起一阵灰尘。
只有几家大概是钉子户,门口的电线东拉西扯,坚持在营业中。
金灿皱着眉,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往里走了进去。
“老板,这,这还要看吗?”张源跟在他后头,左看右看,捂着鼻子往里走。
金灿没说话,一家一家地寻着门牌号,忽然在一个窄小的门面处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眼,抬脚走了进去,刚拂开门牌,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你们找他家啊?他们发财咯,老早就搬走咯。”
金灿和张源同时转身,看到对面钉子户里的一个中年男人,靠在门边,端着一杯茶,手里正转着两块玉。
金灿朝他走了过去,笑了下说:“我们从外地过来的,托这个地址的人帮忙买了些艺术品,您知道他搬哪里去了吗?”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皱皱的收据,上面列了些物品,还有这家店的地址。
张源够着脑袋看了眼,心说,真是服,老板真是操碎了心。
“你托他们买艺术品?”男人仰着头,疑惑地看着金灿。
“啊~”金灿看了眼张源,然后坚定地“嗯”了声。
“那你们惨咯,应该是找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张源往前一步,焦急地问。
“他们家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笔钱,估计够一家人活几辈子,已经不做艺术品交易生意了。”男人话峰一转:“你们什么时候在他手上买的?”
“四个月前。”金灿说。
男人摆摆手,说:“认倒霉吧,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搬哪里去了。”
“我们听说他这里的艺术品都是青禾的才找的他,这可怎么办才好?”金灿望着张源,演的焦急愤恨又无奈。
男人嗤笑一声:“青禾?得了吧,我们在这里十几年,可从没听说他们跟青禾有关系。”他拍了拍金灿的肩膀,说:“兄弟,报警吧,看警察能不能帮你追回点。”说完,摆了摆头,进了店里。
两人谢过男人,赶紧出了古玩城。
“老板,我们还找么?”回到车里,张源就急吼吼地问。如果说他之前担心金灿牵扯进去,会影响到AU集团,现在他忽然就转变了想法,大概每个男人都有一个柯南梦吧,一个大阴谋正在一根根地抽丝剥茧,他热血沸腾。
“不找了,查他的债权人。”
张源重重地点了下头,激情满满地看向了前方。
米开朗回家后,就给金灿发了消息,告诉他不用去接她,她已经回家了。
金灿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下班,便马上赶回了家。
金灿进屋的时候,只有餐厅的灯是亮的,他有些疑惑,还是往餐厅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桌的菜,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却没有看到米开朗。
金灿看着那桌菜,心头一暖,刚才还在纳闷她为什么自己提前回来,这会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在一楼找了圈,没看到人,便往二楼去了,刚一上二楼,就看到米开朗从浴室出来。
米开朗穿了条肤色的真丝的吊带睡裙,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金灿一直说她瘦,其实该有的一点也不少。她头发披着,吹了个半干,发尾的水珠莹润发亮。
金灿没往前走了,靠在栏杆上,眯着眼睛,欣赏起来。二楼走廊没有开灯,只有晚霞的余晖从窗户里铺进来,像在米开朗身上镀了层金,清爽的脸上像挂上了绯红。
米开朗感觉到粘在她身上的视线,一转头看到靠在栏杆上的男人,嘴角随即上扬,朝他小跑过去。
金灿张开手臂,一把环住她的腰,把她拥进怀里抱着,吻了下,问她:“你做的饭?”
米开朗笑着点了点头。她正是搞的全身都是油烟,才上来洗澡的。
她仰着头,等金灿表扬,忽然金灿神色一变,盯着她的脸,语气冷了几分:“脸怎么了?”
米开朗回来后,在米卫粱房间翻了好久,又去做饭,手忙脚乱的,脸上的事早就被她扔在九霄云外。
她征了下,眼睫颤动,笑着说:“撞到了,已经买了药,涂过了。没事。”
“撞哪里能撞成手印?”金灿明显不相信她,扳着她的脸,紧拧着眉头,眼里淬了几份寒意。
米开朗眼珠转的飞快,仰起头,贴在他身上,娇慵道:“就,就是撞到馆里一个手掌的艺术品上了。”说完,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金灿眉头一蹙,把她推开,拉开了点距离,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一脸严肃:“好好说话。”
米开朗嗔他一眼,嘟着嘴,娇滴滴地说:“是真的啦,骗你是小狗。”为了让他相信,米开朗也不管了。
金灿蹙着眉,始终不相信她。撞到哪里还能正好撞出个反手的?但他又想不出她跟谁有矛盾,只好盯着她的脸颊,疑惑地视线在脸颊和她眼睛间来回梭巡。
米开朗推开他的手,环住他的腰,贴在他身上,咧着嘴冲他一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啄,说:“菜都凉了,先吃饭吧”又摸自己的肚子,委屈巴巴地说:“我饿了,做了一下午的饭,好累的。”
她笑眯眯地盯着金灿,心说,赶紧把这茬过去吧。
金灿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走吧。”
但是他根本动不了,米开朗抱着他一动不动。
“不是要吃饭?”金灿揉着她的头发,疑惑地问。
“抱我下去。”
金灿愣了下,米开朗平时也不算扭捏,亲他啥的主动起来他也受不了,但现在给他感觉总有点奇怪。金灿有点疑惑,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中午电话说想他,现在又粘着他,他直觉肯定有事,正色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米开朗又嗔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什么事啊,就是想你抱啊。”心说,不抱算了。
她松开手,转身就要下楼。
刚一转身,人忽然悬空,就被金灿抱了起来,他抱着她往楼下走,垂眸看她:“就是想撒撒娇是不是?”
米开朗笑了下,靠在他的肩膀上,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让她安心。
“怎么想到要做饭啊?”金灿问她。
“想对你好啊。”米开朗趴在他肩头,软绵绵地说。
米开朗刚洗了澡出来,还没来得及穿内衣,这会贴在金灿胸口,随着他的步伐,摩挲着。
两股热浪交织,两个人忽然就安静下来。
金灿抱着她走到餐厅,把她放在椅子上,然而米开朗抱着他不肯下来。他拍了拍她的背,感觉到她体温上升,轻声说:“乖,吃饭了。”
米开朗撑着他的肩膀,抬起头,金灿这才发现她一张脸早已粉红,眼角染了些红,眼波荡漾,他刚要开口,米开朗忽然抬头含住了他的唇,眼梢勾了个邪笑,然后闭上了眼。
金灿被那个笑勾去了魂,浑身一僵,晃了个神,她的舌就探进了他的口腔,一股热血涌向他的头顶,心跳狂乱不已,他开始指热烈地回应她。
米开朗却忽然松开双唇。她带着情潮的双眼,眼前像蒙了一层雾,一副慵懒的样子,看着他,脸颊和身上红的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她看着金灿笑了下,慢慢凑过去,伸出舌头,含住金灿的耳垂,轻轻舔舐。
金灿倒吸了口气,哑着声音:“你。”
话没说完,米开朗又顺着他的脖颈一路亲到喉结住,轻舔了下,咬了口。
金灿闭全身颤抖,闭上眼睛,眼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抖,哑的不得的声音,说:“还吃不吃饭了?”
米开朗轻咬着他的喉结,摇了摇头,两只手已经在解他的衣服。
金灿立马握住米开朗解衣服的手,盯着她,盯了好一会,忽然把她放在餐桌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重重地喘气,轻声问他:“想好了?”
米开朗看着他,双手又继续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然后“嗯”了声。
金灿愣了下,身子一顿,吻了下去,细细密密地吻落到她唇上,脸颊,耳垂,锁骨,然后抱着她起身,上了楼。
金灿把她放在床上,迷离地双眼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再问你一次,”话还没说完,米开朗仰起头,在他滚动的喉结上亲了一下,说:“我爱你。”
金灿眼神骤变,炙热地眼神像要与她化为一体。他垂下头,深情的吻落到她唇上,他自己动手褪去了衣物,扔在一边,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米开朗以为金灿会像征求她意见时一样温柔,然而不是,她一次次地仰起下巴,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这男人却又倾身过来撬开她的唇,每一次她都不禁拱起腰身,颤抖起来,闷哼声从唇边不受控的溢出,一次比一次响。
房间里一片谧静,只有两人交织在一起呼吸声、闷哼声,和倒影在墙面上交融缠绵的身影。
窗外,傍晚的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当房间内喘息声渐弱,天边已经挂上了一弯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