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故事 > 其他小说 > 破产后债主爱上我 > chapter54
    “老,老板,那个,时间太,太紧了,没查到太多。”张源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来,气喘吁吁道,然后递过去一份材料袋,又喘了口气道:“就查到这些了。”

    远处的路灯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金灿神色半明半暗,隐在暗处的眼里透不出情绪一丝情绪。

    他看向张源,伸手接过材料袋,打开,从材料袋里从抽出几张纸,垂眸,屏气凝神,一字一句看起来。

    张源坐在一边,吐了口气,他上下打量着自家老板,瘪瘪嘴,摇了摇头,心说,老板真的是大变样,才这几天的功夫,那股子浪荡劲荡然无存,周身都散发着“名草有主”的气息。

    但看着金灿逐渐变得凌冽的眼神,张源不禁吞了吞口水。他不知道为何要查青禾,等拿到材料后,他吓了一跳,青禾居然在破产前夕,财务状况良好,现金流也很充裕,负债比更是控制在合理的区间,根本不像网上曝光的那样,资金链短缺,负债累累。

    “这是怎么回事啊?”张源凑过去,瞄了眼,问道,摇摇头又自言自语:“这一看就不是破产企业的财务状况啊。”

    金灿把那几张纸放进材料袋里,垂着头沉沉地“嗯”了声,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抬头看向窗外,看了一会,又摁下窗户,手肘搭在窗户上,撑着下巴,眉心紧皱。

    一股夜风灌进车里,把张源吹的打了一个激灵。

    张源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他老板的深不可测,捉摸不透的表情判断,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还是秉承不懂就问的态度,往前凑了凑:“青禾运转的好好的,为何要假装破产?”

    然而金灿只是神色不明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也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就在张源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金灿缓缓开口,声音淡淡的,差不多要与这阴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可能是有人要让他破产。”

    张源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几秒后,忽然地“啊”了一声。

    他睁着惊悚地眼睛盯着金灿,脑子里什么豪门斗争都上演了一遍,然后,用力甩了甩脑袋,忽然想到什么,抓着金灿的胳膊,惊恐道:“老板,您查这些?该不是要帮青禾正名吧?”

    青禾的米开朗是他老板女朋友,他知道,但为了女朋友要与那搞垮青禾的力量对抗吗?能够悄无声息地让一个百年青禾破产,更何况他们这小门小户,那还是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不行,他不能让老板打下的au集团就这么没了。

    金灿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张源又鬼哭狼嚎起来:“老板,我们只是个开餐厅的啊,咱们不去惹那些行不,咱们就好好开咱们的餐厅行不?”他语气一变,又劝说道:“那是真惹不起啊,老板您看啊,连青禾都能搞垮的,碾死我们,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是不是?”

    金灿:……

    金灿白了他一眼,盼他点好行不行?金灿用力从他手里抽出胳膊,甩了甩,也不管他表情有多怨念,淡淡地说:“该查的继续查。”

    张源本来幽怨的脸,瞬间耷拉下来,生无可恋地望着金灿,心里却开始做别的打算:等着吧,他劝说不动,就去搬老金来!

    金灿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身,对上张源愤愤的眼神,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要走了。”

    张源:……

    他都要哭了,默默地下了车,然后就看见金灿跟他招了下手,手上一转,车尾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奔驰而去了。

    米卫梁没要老金的钱,说明青禾本来就不缺钱,而且就算借了,也是有还钱能力的,老金描述的跟这份材料完全吻合。而且米卫梁在去世前,没有任何征兆,就连老金都说他气质不凡,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种种迹象都表明有人在背后搞青禾,毫无疑问,那股势力几乎能做到只手遮天,有这种力量的,在北城就没几人。

    金灿开着车,脑子快速思考着。

    但这人针对青禾的目的是什么?要得到什么?又得到了没有?果没得到,会不会再继续?继续的话,米开朗会不会有危险?从现在情况来看,青禾和米开朗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那么背后的人到底要的是什么?

    直到回到米开朗家,他脑子也没停止思考。

    下午米开朗哭的厉害,是不是和这些事有关系?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她哭成那样。

    他想着,就推开了大门。

    屋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金灿暂停了思绪,走到厨房,发现煮的粥已经动过了,还跟他留了些,就放在旁边的碗里。

    他看着那被保温包抱的严严实实的碗,笑了起来,心想,这女人能吃东西就好,那就说明没事。

    他想着,转身上了楼。

    金灿是在米卫梁的房间里找到米开朗的。他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还是第一次进这个房间,其实米开朗自回国后也是第一次进这屋。

    他推开门,米开朗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着什么。房间里只开了床边的落地灯,米开朗穿着白色的睡衣,灯光把她圈了起来,可能是心生怜悯,金灿这会看过去,居然看出一种了凄美感。

    “我可以进来吗?”金灿在门上轻轻敲了敲两下。

    米开朗倏然抬头,看到金灿,嘴角弯起,点了点头。

    “我喝过粥了,也给你留了。”金灿走过去,米开朗朝他伸手,他自然的握住,“嗯”了声,坐了下来。

    “看什么呢?”金灿看了眼米开朗手里的相册。

    米开朗笑了,在灯光下,她眼里闪着光,看着金灿,问他:“你想不想看?”

    金灿点点头,双手环抱着米开朗的腰,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垂眸看着她手里的相册。

    米开朗头歪在他的脑袋上,一张张照片介绍起来。

    “这是我小时候。”她指着照片里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孩,被一个男人举过头顶。小孩蓄着短发,穿的淡蓝色的背带裤,手里拿着一只快化了的甜筒,笑的眼睛弯成了一轮新月。

    金灿扭过头,与米开朗拉开了些距离,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可以想像出我们将来孩子的样子了。”

    米开朗脸一红,拐了他一下,不理他,继续看照片。

    “这是我爸爸。”

    “嗯,我老丈人有气质。”

    米开朗:……

    “这是爸爸送我去英国时拍的,看到没有,我眼睛都是红的,我根本不想去,在机场哭了好久。”

    “那也好看。”

    米开朗:……

    “这是我大学毕业时,爸爸来参加毕业典礼拍的。”

    “这是刚上博士时,爸爸来看我来拍。”

    “我老婆读这么多书,都不会嫌弃我。”金灿抱着她,软软地说。

    米开朗都要被他气笑了,推了他一把,笑道:“谁是你老婆啊,别瞎认。”

    “不要我了?”金灿贴在她耳边,蹭来蹭去。

    米开朗有些痒,缩了下脖子,推了一把,笑着道:“你下去喝粥啦。”

    金灿摇了摇头,头发扫了她脖颈,脸颊,又是一阵酥麻,米开朗又推了他一把。金灿笑着,又抱紧了些,轻声问道:“不会再哭了吧?”

    米开朗淡淡一笑,垂眸看着铺在眼前的照片,摇摇头说:“不会了。”

    她醒来,没看到金灿的人,看到他留在床头边的纸条:“熬了粥,起来了记得喝,我出去会,马上回来。”

    当时她不知怎么回事,空落落的心忽然说法被这句话填满,充满力量。她要查清楚父亲的事,就不能陷在悲伤的情绪里,她得冷静。

    想清楚后,米开朗下楼喝了粥,又洗了个澡,让自己脑子清醒些。她本来是想到父亲房间查看有没有忽视的信息,看到相册,刚打开,金灿就回来了。

    金灿下楼喝了粥,上楼洗漱好,回客房前来与米开朗道晚安。他站在门口,说:“这段时间太累了,今天好好休息。”他刚转身,准备关门,听到米开朗说:“进来吧。”

    ?

    金灿愣了下,扶着门框,脚下一动,身体两边转,一时不知往哪里转才好。

    米开朗靠在床头,笑出了声,然后下床走过去,拉着他进了房间。

    “可以吗?”金灿声音都哑了。

    “嗯?”米开朗靠在床头,不解地看着他,然后拍了拍了身边空着的地方。

    金灿站在床边,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就在他无措时,忽然人往下倒,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床软软的,有米开朗的身上好闻的味道,薄薄的蚕丝被滑滑的,金灿全身都僵硬了,一动不敢动。

    然后,米开朗环住了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胸口,拉过他的胳膊,放在了她的腰上。就在金灿持续僵硬着身子,不知所措时,米开朗小声说:“我爸爸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金灿看着她的发顶,呼了口气,瞬间明白她心里还在害怕。

    “你说过有任何事都要告诉你,”米开朗小声说,顿了下,又说:“我一定会查到底,但可能会有危险,我不想连累你,你可以不用管,也可以,”米开朗停了下,用更小的声音说:“跟我分手。”

    她说完依旧趴在金灿胸口,话是她说的,但是她也舍不得,她那么喜欢的人,怎么能看着他因为自家的事受伤,但她是真的舍不得。

    过去一会了,身旁的人一声不吭,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米开朗苦笑了下。说实话,她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设,告诉自己,就算金灿选择分手也没关系,她都能接受,可真的面对时,她心还如刀绞,眼泪控制不住就往外流。

    见金灿没反应,米开朗了然。她手撑在他身上,刚要离开,忽然被金灿抓住胳膊给拉了进来,两滴眼泪顺势落在金灿手臂上。

    米开朗吸了吸鼻子,低着头,也不敢看金灿,但她能感受到一股火将她包围,还有越来越盛的趋势。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刚才谁答应我不会再哭了。”金灿盯着她,声音像在隐忍着什么,低沉,压抑。

    米开朗立刻停住了吸鼻子,抹掉眼泪,依旧低着头,不看他。

    “哭什么?不是你要分手么?你哭个什么?你还委屈了?”金灿忽然发起火来。

    他才刚放松下来,被她一句话又震的五雷轰顶,气的半天没找到思绪。好不容易回过神,看到这女人在哭,他又气的全身发抖。甚至没注意他抓着米开朗的胳膊,用力过猛,米开朗胳膊已经红了一圈。

    “不委屈。”米开朗说完,紧抿着唇。她委屈什么啊,她是舍不得。

    还不委屈?

    金灿更气了,盯着她的眼睛都泛了红,一字一句道:“你把我当什么了?说分手就分手?我说任何事都不能隐瞒,是给你分手提供理由的吗?我金灿是那种为了自己不管自己女人死活的人吗?你谈恋爱是谈的好玩的么?”

    你不是,是我不想连累你,米开朗咬着唇,在心里回答。她听着金灿的一句句质问,一下没忍住,一滴眼泪又掉下来落在床上,她赶紧侧过头,抹掉了眼角的泪水。

    金灿看着她这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心里的气直接去了一大半,心疼起来,他叹了口气,拉过米开朗,语气也柔了下来,轻声说:“不委屈还哭什么?是你要分手,你还哭?”

    是啊,她要分手,她哭个鬼,哭给谁看呢,她是舍不得啊。

    金灿这句话让米开朗直接破防,眼泪决堤。

    但米开朗还是低估这男人了,她想的是金灿只会同意或者不同意,毕竟他们也没在一起多久,就算她很喜欢他,他未必和她一样,但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发脾气,气呼呼地质问她,又这么温柔的反问她。

    “不哭了。”米开朗抽噎着说,刚音刚落,一道力过来,她撞入了金灿怀里,然后头顶上传来男人的声音:“我们不分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