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冬日的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庄园的玻璃花房里。莉莉正蹲在一丛会唱歌的魔法铃兰旁,试图用麻瓜的录音机录下它们的旋律。
“它们唱的是妖精古语!”她兴奋地调整着录音按钮,“我妈妈说如果能分析出音波频率——”
“麻瓜科技和魔法植物?”西弗勒斯的声音从蕨类植物架后传来,他抱着一本《毒菌图谱》,嘴角微扬,“真有创意。”
詹姆从吊兰藤蔓上荡下来,头发里插满花瓣:“嘿!我刚刚发明了新型魁地奇训练法!”他举起一个绑着金色飞贼的自动陀螺,“看,模拟游走球轨迹的——”
陀螺突然失控,“嗖”地射向西弗勒斯。
“Iobulus” ,我下意识挥杖,让陀螺悬停在离他鼻尖三英寸处。
西弗勒斯挑眉,魔杖轻点陀螺,将它变成了一朵金属玫瑰:“至少还有人记得基础咒语。”
莉莉突然按下录音机播放键,铃兰的歌声混着我们的笑声在花房回荡。
阳光透过玻璃顶棚,在西弗勒斯的黑袍上投下跳跃的光斑——他竟没有立刻躲开。
我睁大了眼睛,我一直以为西弗勒斯会是讨厌阳光的人,毕竟他那惨白的就像是没见过太阳一样的皮肤和蜘蛛尾巷长年阴雨的天气。
我们在欢声笑语中的花房度过了一个上午。莉莉热衷于研究花房那些不常见的种子,而我在旁边听她向我介绍,乐此不疲。西弗勒斯则在一旁挥动魔杖,把那些种子按照植物的纲目属种分类。
詹姆也反常地安静,静静在旁边看一本麻瓜小说,时不时偷偷用目光扫视我们。
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我们吃完午饭后准备在马尔福庄园来一个大探险。
家养小精灵多比“不小心”忘记锁上厨房后储藏室的门,还“恰好”在角落里留了一盘刚出炉的柠檬蛋挞、四杯冒着热气的巧克力,以及一小碟撒了肉桂粉的奶油。
“这地方比有求必应屋还隐蔽!”莉莉压低声音,红发上还沾着刚才在花园里蹭到的雪花。
詹姆已经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挞,咬了一大口,酥皮渣簌簌往下掉:“梅林啊,马尔福家的小精灵比霍格沃茨的强多了!这挞皮酥得能听见声音!”
西弗勒斯站在门边,黑眸扫视着堆满面粉袋和果酱罐的狭窄空间,表情介于嫌弃和无奈之间。我拽着他的袖口把他拉进来,顺手塞给他那杯特意多加肉桂的热巧克力。
“喝吧,知道你嫌甜。”我眨眨眼,“特意让家养小精灵少放糖。”
他盯着杯沿的肉桂粉看了两秒,最终接过,轻哼一声:“至少比波特选的饮料有品位。”
“嘿!”詹姆抗议,“热巧克力加棉花糖才是正统!”
我正用魔杖尖戳着覆盆子挞上的糖霜,试图让它变成格兰芬多的狮子形状,结果一不小心炸成了一团金红色的烟花,溅了我们四个一脸糖粉。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抹掉睫毛上的糖粒:“卢西亚,你的变形术和波特的脑子一样令人叹服。”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詹姆则趁机把奶油抹在西弗勒斯袖口上——下一秒,他的叉子突然变成了一条小银鱼,活蹦乱跳地钻进了他的领口。
“斯内普!”詹姆手忙脚乱地抓鱼,“你这是谋杀!”
“只是变形术实践。”西弗勒斯假笑,“看来某人还没预习s内容。”
我笑得差点打翻热巧克力,莉莉则趁机录下了詹姆和银鱼搏斗的全过程,声称要寄给《唱唱反调》的“年度最蠢瞬间”专栏。
阳光从储藏室的小窗斜斜地照进来,落在西弗勒斯难得放松的眉宇间,他的黑发在光线下泛着深棕色的光泽,像是被蜂蜜浸过的乌木。
等吃饱喝足,我决定带着他们来一个最最隐避的地方——幸好今天父亲母亲和卢修斯都去魔法部了,不然我可不敢带着他们来这儿。
“这地方绝对有一百年没人来过了!”詹姆举起魔杖,荧光闪烁照亮了堆积如山的古董箱和落满灰尘的家具。
我们四个挤在马尔福庄园最顶层的阁楼里,空气中飘浮着陈年的木质香和淡淡的霉味。莉莉正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个绣着金线的天鹅绒罩布,露出下面一面会说话的镜子。
“啊!新面孔!”镜子尖叫道,“一个红头发的漂亮姑娘!要不要听听你的未来?只要一枚银西可——”
莉莉吓得往后一跳,撞翻了旁边的一摞旧书,灰尘腾空而起,呛得我们直咳嗽。
西弗勒斯弯腰捡起其中一本,黑眸微微睁大:“《炼金术与灵魂分割》……初版?”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烫金的书脊,“这该在博物馆里。”
“你家阁楼比霍格沃茨禁书区还夸张。”詹姆吹了声口哨,顺手拿起一个会自己走动的星盘,“这玩意能预测魁地奇比赛结果吗?”
“别乱碰!”我拍开他的手,“上次卢修斯说这里有些东西被施了永久粘手咒——”
话还没说完,詹姆的掌心已经牢牢粘在了星盘上。
“梅林的臭袜子啊!”他哀嚎着甩手,星盘却像长在了他皮肤上一样纹丝不动。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滴透明液体抹在詹姆手上:“下次,用你贫瘠的大脑思考三秒再行动。”
星盘“啵”地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莉莉脚边。她弯腰去捡,却突然尖叫一声——
一只巴掌大的机械蜘蛛从箱子里爬出来,八只眼睛闪着红光,咔嗒咔嗒地朝她逼近。
“古董玩具而已。”西弗勒斯用魔杖轻点,蜘蛛立刻缩成一团金属球,“19世纪的自动防御机关,显然失效了。”
“失效?!”詹姆瞪大眼睛,“它刚才差点扑到我脸上!”
“所以说是‘几乎’失效。”西弗勒斯假笑。
我翻到了一盒老照片,灰尘在斜照的夕阳里浮动,像被施了悬浮咒的金粉。莉莉和詹姆凑在旁边,时不时发出惊叹。
“梅林啊,这是卢修斯?”莉莉指着照片上那个约莫五岁、穿着墨绿色天鹅绒小礼服的男孩,他正抱着一只白孔雀,嘴角还沾着一点糖霜,“他居然会笑?”
詹姆坏笑着用魔杖尖戳了戳照片:“现在要是告诉他我们看到这个,他会不会连夜修改我们的记忆?”
我正要回话,相册里突然滑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西弗勒斯弯腰捡起,黑眸扫过照片的瞬间,他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那是五岁的我。
照片上的小女孩穿着银蓝色的小裙子,头顶歪歪斜斜地戴着一顶手工做的“巫师帽”,正骑在一把玩具扫帚上,对着镜头咧嘴大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背景是马尔福庄园的玫瑰园,而我的怀里正抱着一只漆黑的玩具蝙蝠。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秒。
西弗勒斯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将照片重新夹回相册里,动作轻得像是在对待某种易碎的魔药材料。
莉莉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故意撞了下詹姆的肩膀:“喂,波特,你小时候的照片该不会全是把头发炸上天的造型吧?”
詹姆立刻跳起来反驳,两人闹成一团。
而我悄悄瞥向西弗勒斯,发现他的目光仍停留在相册的那一页,嘴角绷得紧紧的,耳廓却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那只蝙蝠……”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你自己选的玩具?”
我点点头,心跳莫名加速:“嗯,小时候觉得蝙蝠很酷,能无声无息地飞,又聪明……”
西弗勒斯轻轻“嗯”了一声,合上相册。阁楼的窗外,夕阳彻底沉了下去,暮色将他的侧脸轮廓描摹得格外清晰。
“该回去了。”他站起身,衣服扫过架子上的灰尘,“除非你们想被马尔福先生锁在阁楼里过夜。”
詹姆哀嚎着抗议,莉莉则意有所指地冲我眨眨眼。
而我的视线,却久久停留在相册的边缘——那里露出照片的一角,漆黑的小蝙蝠玩具在暮光中泛着柔软的微光。
马尔福庄园的小客厅里,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进来,将我们四个的影子投在家养小精灵打扫得一丝不苟的地板上,交织在一起。
詹姆突然举起一个镶嵌着绿宝石的酒杯:“敬探险!”
“敬没被诅咒弄死!”莉莉笑着碰杯。
西弗勒斯轻哼一声,却也在我的杯子上轻轻一磕,金属相击的清脆声响在暮色中回荡。
————
莉莉对那面会说话的镜子念念不忘,以至于晚餐时还在用叉子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牛排,眼神飘忽。
“它真的能预言吗?”回房间的路上,她拽住我小声问,“我是说……万一它真能看到未来呢?”
詹姆从我们身后冒出来,头发上还粘着阁楼里的蜘蛛网:“肯定是骗人的!小天狼星有一面类似的,只会说‘你明天会踩到狗屎’之类的废话。”
西弗勒斯冷眼旁观:“如果你们打算继续这种无意义的探索,至少别在午夜吵醒庄园的画像。”
——这反而激起了我们的斗志。
凌晨一点,我们四个挤在我的卧室里。镜子被摆在床中央,银西可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莉莉深吸一口气,把硬币塞进镜框的凹槽:“好了,告诉我……我的未来会怎样?”
镜面泛起涟漪般的银光,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莉莉穿着圣芒戈的治疗师袍子,正在给一株会咬人的曼德拉草包扎。
“梅林啊!”她捂住嘴,“我真的能当上治疗师?”
詹姆立刻挤过来:“该我了该我了!”他塞进一枚铜纳特(“银西可太贵了!”),镜中立刻浮现出他骑着火弩箭在世界杯赛场夺冠的画面。
“我就知道!”他得意地挥拳,差点打翻烛台。
西弗勒斯抱臂靠在床柱上,满脸写着“愚蠢”。
“轮到你了!”我把镜子转向他。
“无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是看在我恳切又期待的眼神上,最终还是掏出了一枚银西可。
硬币落入凹槽的瞬间,镜子浮现出了一个黑色人影,似乎是站在霍格沃滋的魔药教室。正在学生之间游走。
“哇哦!你居然会在霍格沃滋当老师。”我感叹道。
西弗勒斯抬了下眉,“我不认为这玩意对未来的预测能有多准确。”
詹姆抢先开口,“我们还没看卢西亚的未来呢!”
“是呀……我也很好奇,卢西会干什么。”莉莉探过头来,向我投来了热切的目光。
“好吧,好吧……”我故意装作不情愿般,拿起一枚银西可,
银西可落入凹槽的瞬间,镜面如水波般晃动,泛起诡异的银绿色光芒。
四人顿时屏息凝神,等待着接下来的画面。
只见镜子里我的倒影逐渐扭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模糊的雾气——
雾气中,我的身形不断变换。
时而是我现在的模样,时而变成半人半兽的轮廓,指尖延伸出锋利的爪,发间竖着警觉的尖耳。
我在人与兽的形态间不断交替,仿佛被某种力量拉扯着,无法定型。
镜中的画面突然剧烈震颤,一道刺目的绿光如闪电般劈开雾气——
绿光过后,镜中的世界陷入黑暗。
而在黑暗尽头,一个黑袍背影缓缓转身——
——我还没看清他的脸,镜子就“咔嚓”一声裂开了。
西可“当啷”掉在地毯上,我弯腰去捡,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卢西亚?”莉莉轻声唤我,“你还好吗?”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镜中的画面烙印在脑海里:阿尼玛格斯的不稳定、绿光的致命威胁、那个未知的黑袍人……
詹姆抓起镜子猛晃:“破玩意!把话说清楚!”
“够了。”西弗勒斯突然劈手夺过镜子。他的指尖抚过镜面裂缝,黑眸里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这是黑魔法物品,预言和诅咒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莉莉担忧地看着我:“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我勉强扯出笑容,“大概是我以后会变成一只总打翻魔药的巨怪。”
西弗勒斯的目光如刀锋般刮过我的脸,显然没信半个字。
窗外,雪落无声。
良久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显然,这玩意就和波特的脑子一样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