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虽然嘴上说着要监督我,但事实上,她比我想象中更能保守秘密。她甚至会在天文课帮我记录星象数据,以便我调整施咒时间。不过,尽管她没告诉西弗勒斯,我却总觉得……
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越来越频繁地落在我身上——魔药课上,当我偷偷检查水晶瓶时,他的声音会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卢西亚,如果你再分心,你的缩身药水就会变成膨胀药水。”黑眸里闪烁着某种洞悉一切的光芒。
飞行训练时,我瞥见他站在城堡高处的窗口,黑袍被风吹得翻飞,正在看着我。
但当我准备跑过去问问他时,他却转身离去。
就在第二步的仪式即将完成的最后一段时间,水晶瓶里的液体已经变得如银汞般浓稠,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按照詹姆的说法,只要再坚持几天,等到下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就能进行最后一步——
魔杖对准心脏,完成变形。
然而,就在距离成功只剩三天的时候,我撞见了西弗勒斯。
那天下午,我本该在魔法史课上昏昏欲睡,但我找了个借口溜出来,直奔天文塔——日落前的最后一道咒语必须在高处完成。
我蹑手蹑脚地爬上旋转楼梯,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西弗勒斯,他正站在塔顶的栏杆旁边,背对着我。
我的心跳瞬间停滞,有些紧张。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想。
我下意识地攥紧口袋里的水晶瓶,犹豫着是该后退还是硬着头皮上去。就在这时,他头也不回地开口:
“如果你打算在这里施咒,马尔福,至少确认一下周围有没有人。”
——他果然知道。
在我意识到后,我觉得我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欲言又止想要解释些什么。
但他接下来的话告诉我,就算无论如何我怎么开口,我的话都会有些苍白无力。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身上那股曼德拉草溶剂的味道,隔着三个教室都能闻到。”
于是,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就看见西弗勒斯缓缓转身,黑眸深不见底,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弧度。
随后他拿出了一张羊皮纸,就像扔掉什么垃圾一样的,丢到我了脚边:“免得某些人把自己变成半人半动物的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求救。”
我弯腰捡起羊皮纸,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手写笔记,甚至还有几处改良过的魔药配方——专门针对变形创伤。哦这怎么和莉莉给我的笔记上一样,我狐疑地打量着他。
“别想多,我只是恰好研究到变形创伤魔药。”他冷冰冰地说,特意咬重了“恰好”这两个字。
“……谢谢。”我小声说,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西弗勒斯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转身走向楼梯。擦肩而过时,他低声道:
“别搞砸了,我可不希望在你身上浪费我的魔药。”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站在塔顶,握着那卷羊皮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他明明知道一切,却没有阻止我,甚至……帮了我?
远处,夕阳沉入黑湖,最后一缕金光消失在天际。我举起水晶瓶,轻声念出那句熟悉的咒语:
“阿马托·阿尼莫。”
瓶中的银光微微闪烁和胸腔中出现的第二颗心跳像是在回应我。
剩下的两天,我如愿完成了第二步,没有被教授发现,没有被皮皮鬼撞见。一切顺利的几乎就像是一场梦。
大概过了两周后,霍格沃滋早上的礼堂里。我正吃着一块培根,莉莉正喝着南瓜汁,复习一会变形课上要抽查的咒语时———
“今晚就入夏了,还会久违地有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小天狼星从外面走进礼堂,低声在我耳边说,然后坐在詹姆的旁边。
我睁大了眼睛,小声问:“你们会一起来吗?”
“我们会来,但我不建议一起,因为阿尼玛格斯变形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周围最好不要有别人。”他说着,给自己拿了一片吐司。
凌晨两点,格兰芬多塔楼一片寂静。我轻手轻脚地从四柱床上爬起来,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魔杖,正准备对自己施幻身咒——
一只手突然从黑暗中伸来,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
“记得不要施错咒语。”
莉莉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月光透过帷帐的缝隙,映在她那双翡翠般的眼睛里,里面盛满了担忧。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放心,我练习过很多次了。”
她抿了抿唇,另一只手从被窝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塞进我手里:“我查了资料,第三步的雷电咒语如果念错音节,可能会引发不可逆的魔力暴走。”她的指尖有些凉,“你……一定要小心。”
我展开羊皮纸,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莉莉的笔迹,甚至标注了每个咒语音节的发音要点,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一行字:
“如果感觉不对劲,立刻停止——别学詹姆那个莽夫!”
心里蓦地一暖。我捏了捏她的手:“知道了,莉莉。”
莉莉瞪我一眼,却忍不住笑了:“快去吧,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夏季的第一场雷暴在午夜降临。
闪电劈开霍格沃茨的夜空,雷声震得城堡的石墙都在微微颤动。夜风裹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我贴着城堡墙壁的阴影前行,心跳随着接近打人柳而逐渐加速。
我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已经完成所有步骤的水晶瓶,冒雨冲向打人柳。雨水顺着我的脖颈灌进衣领,冰冷刺骨,却浇不灭我胸腔里沸腾的兴奋。
詹姆他们已经在树下等着了。小天狼星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一缕缕贴在额前,却掩不住他眼中的兴奋:“你运气真好!我们当初等了整整三个月才等到雷雨天!”
“准备好了吗?”詹姆递给我一根银针,针尖泛着奇异的光泽,“最后一次机会反悔——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我接过银针,手指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少废话,怎么开始?”
小天狼星咧嘴一笑,露出犬齿:“单独去。第一次变形最好一个人完成,否则魔法会互相干扰——我可不想看你长出一半的狗耳朵。”
彼得紧张地搓着手:“要、要不要先准备白鲜香精?我听说有个学生第一次变形时尾巴卡在——”
“虫尾巴!”詹姆和小天狼星同时吼道。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水晶瓶走向打人柳东侧的空地。雨水模糊了视线,但心跳声在耳膜里震如擂鼓。
就是现在!
我将银针刺入水晶瓶,液体瞬间沸腾,化作银色蒸汽缠绕上我的魔杖。杖尖抵住心脏的位置,我闭上眼睛,念出那个练习了无数次的咒语——阿马多,阿尼莫,阿尼玛多,阿尼玛格斯!
骨骼在扭曲,皮肤下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我跪倒在泥泞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世界在旋转,听觉却变得异常敏锐——雨声放大了十倍,远处猫头鹰的振翅声清晰可辨。
剧痛。
像是有人把我的骨头一根根拆开又重组。视野扭曲成斑斓的色块,耳畔充斥着诡异的嗡鸣。我跪倒在泥水中,感觉皮肤下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雨声重新涌入耳朵。我颤抖着抬起手……还是人类的手。但头顶传来异样的重量感。
“呃……”小天狼星的表情介于震惊和憋笑之间,“我想这不算完全失败?”
詹姆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梅林啊!猫耳朵吗!”
我慌忙摸向头顶——两只毛茸茸的、尖尖的猫耳正从我的发间竖起,随着我的动作敏感地转动。
“这不可能!”我尖叫出声,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奇怪的颤音,“书上没说会这样!”
“冷静!”詹姆努力板着脸(但失败了),“可能是魔力不稳定导致的半变形……莱姆斯说过这种情况会自然消退……”
“我要杀了你们!”我抓起一把泥巴朝他们扔去,结果指甲突然变尖,在雨中闪过寒光。这下连小天狼星都后退了半步:“哇哦,野性十足啊,小猫。”
羞愤交加中,我给我的猫耳朵施了一个幻身咒,然后转身就跑。
胖夫人画像前,我语气迅速的喊出口令跑回了寝室。
胖夫人盯着我头顶的猫耳,震惊得忘了唱歌谣。石门刚开一条缝我就挤了进去,却迎面撞上熬夜复习的莉莉。
她的羊皮纸散落一地,绿眼睛瞪得滚圆:“卢西亚,你的头……?”
“别看!”我捂住耳朵想冲上楼,却被自己的袍子绊了一跤。莉莉一把拽住我的袍子,声音陡然拔高:
“你的!阿尼玛格斯?!!失败!了?!”
公共休息室的炉火突然爆出一簇火星,像极了莉莉此刻的怒火。我缩着脖子,猫耳贴着头皮,“我可以解释,至少我没长出猫尾巴不是吗?”
解释什么?”她揪着我往女生寝室拖,“解释你怎么差点变成动物园展览品?还是解释你为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卡住,猛地凑近我的耳朵,“……等等,这绒毛是真的?好软……”
“莉莉!重点错了!”
窗外雷声轰鸣,而我觉得我的阿尼玛格斯初体验,成了一场荒诞的猫耳闹剧。
“我想你应该去找一下麦格教授。”她随后说道。
“可是这会让学院扣掉五十分!”我大声说。
“那你可以去找卢修斯马尔福。”她提议,“我想他应该会有些办法帮你。”
“不!!那就更糟糕了!哥哥一定会把我骂一顿。”我绝望的捂起耳朵,然后开始翻西弗勒斯和卢修斯给我的关于阿尼玛格斯的书,莉莉也帮着我一起。
当我们看书看得时间逐渐来到了凌晨两点半,詹姆和小天狼星还有佩迪鲁终于出现在了格兰芬多休息室。
“我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詹—姆—”莉莉有些生气地扯下了我的帽子,一对软软的猫耳从我头上弹了起来。
詹姆仔细地看了看,“果真是猫耳朵啊……”他感叹道,甚至想伸手摸一摸。
我迅速后退,这才意识到这家伙可能只是因为刚才在外面,因为没有充足的光线而没看清!
小天狼星眯了眯眼睛,“或许是阿尼玛格斯不完全变形……”随后若有所思道:“不过我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布莱克家书上也没有记载……”
莉莉指了指我面前斯内普和卢修斯还有她自己帮我找到的关于阿尼玛格斯的资料,咬牙切齿的说:“你们给我留下来一起看这些书!”
好在他们仨还算良心,虽然在阿尼玛格斯教学开始之前他们就说自己并不包售后。于是我们五个人几乎通宵地看完了十本记载阿尼玛格斯的,其中有四本是比较大部头的。
当第二天格兰芬多的阳光照在我们的身上时,我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