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看着眼前异常冷静的卵二姐,着急地抓耳挠腮、原地转圈,“急煞俺老孙是也!”

    随即用力向外一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转头面向卵二姐问道:“弟妹,那呆子可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儿?俺老孙替你教训他!给你出了这口恶气!可万不能赌气,伤着自己个儿啊……”

    卵二姐看了看面前这个再是慈善不过的猴子,心中升起了满满的好奇,老猪这上司这么热心,这么可爱的吗?又听他问起老猪,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又气又急,又爱又恨……索性扭过头去不说话。

    悟空又看到满地散乱的行李,“弟妹可是已有了去处?”

    上辈子八戒不愿提及卵二姐,后来也没听说遇见过,而高翠兰与卵二姐又长得这般相似,观察八戒上辈子的情况和状态,莫不是对这卵二姐情根深重?而卵二姐遭遇横祸?

    那不能让弟妹就这么一个人待在这儿,遇到危险咋整?要不还是送花果山,当个实习老师?

    悟空看卵二姐还是沉默不说话,建议道:“不若跟我回花果山当个夫子?教那群毛孩子们练武炼丹,法术修行?”

    “我一个术法一般的妖怪,如何当孩子们的夫子,可别是误人子弟,不行不行……不行!”卵二姐表情有点意动,但一想自己的教学能力就一味地摇头。

    她可是连个愿打愿挨、还当过天蓬元帅的神仙都教不会呢,虽说现在只是一个猪妖……

    悟空却是开始装忧郁起来,“唉……那就是我花果山的那群毛孩子们没有这个福分,虽被我划了生死簿有了无尽的寿命,却只会每天玩儿闹,大字都不识一个!纵有好学的心,也少有愿意教的夫子……”

    “罢了,什么时候打不过别人死了也是他们的命数……”

    卵二姐越听越急,无尽的寿命等于无尽的学习时间!每天玩儿闹代表身体好;大字不识一个代表进步空间大;还有好学之心!总不会比八戒差吧!夫子不多,代表我可以大施拳脚……

    她忙道:“兄长莫要忧心,小妹愿意去!不知花果山在何处?”

    悟空心下一松,回答道:“妹子,你先稍等,俺老孙去和师父师弟说一声,这就送你到花果山,主要是俺老孙脚程快,不耽误功夫还安全。”

    卵二姐听此也放下心来,“兄长你去忙,正好小妹收拾收拾地上的东西。”

    悟空飞向不远处的玄奘和敖烈,快速交代了事情,又熟练地用金箍棒画了个圈,这才回到卵二姐这边。

    他给收拾好家当的卵二姐套上保护罩,带着一起踩上筋斗云,眨眼便消失不见。

    却没看到紧跟着从山里跑出来的八戒指着他们的背影骂骂咧咧。

    “弼马瘟拐人啦!弼马瘟拐人啦!天杀的弼马温,丧良心的弼马瘟!竟然拐了俺老猪的娘子……!”八戒飞在他们遥远的身后哭天抹泪儿,由于跟不上筋斗云,眨眼间就迷失了飞行的方向,不知道往哪儿飞才能跟上!

    他只得回到卵二姐消失的地方再做打算。他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搜索这附近还有什么线索,正巧看到了不远处的玄奘敖烈两人。

    八戒恶狠狠的拖着九齿钉耙就往两人面前走,玄奘和敖烈倒也不是很在意,一方面他俩现在自认为比较能打,另一方面——这不还有个圈儿的吗?

    “你们俩跟那弼马瘟什么关系?”八戒穿着粗犷的兽皮衣服凶恶的盯着玄奘和敖烈问。

    敖烈不忿儿道:“你谁啊你?哪个山沟沟里生出的野猪精?胆敢这么说我大师兄!”

    玄奘稍微成熟点儿,“贫僧不认识什么弼马瘟,贫僧和徒儿是受菩萨旨意要前往西天取经的,听闻天蓬元帅在此地,特来拜访,敢问仙人,可曾听说过天蓬元帅?”

    “你们这俩臭和尚,可恶的很!一个讽刺俺老猪是野猪精,一个阴阳怪气儿俺老猪天蓬元帅的称号!还说不认识弼马瘟,另一个就说是他大师兄,糊弄人也不先对对词儿?真以为俺老猪当天蓬元帅的时候就是个吉祥物?!”

    八戒说罢,挥着九齿钉耙就往他们身上砸,敖烈立马用剑拦住,只见敖烈的身形被压的越来越低,玄奘几个攻击类法器立马就往八戒身上丢,这也只是炸破了点儿皮,八戒的表情却更凶了。

    敖烈却还是有点懵,这么明晃晃的猪鼻、猪耳朵,难道不是野猪精吗?难道是家养的猪成精了?

    玄奘暗急,本来想说附近的天蓬元帅拉拉关系,谁知道这就是天蓬元帅啊!贫僧不是还尊敬他,喊他仙人来着!悟空说只是有点儿丑,也没说丑成猪了啊?天庭这么狠的吗?把老员工开除不说,还给换了个物种!

    八戒和敖烈又是几个回合打斗下来,玄奘身上堆满的法器也被扔了七七八八,他眼看敖烈不敌眼前的天蓬元帅,忙喊:“悟明,快回圈里来!”

    敖烈也知不敌,虚晃八戒一下,忙跑进圈儿里,扶着膝盖大喘着气却轻笑道:“你不是传说中掌握天河数万水兵天蓬元帅吗?有本事你进来啊!”

    八戒盯着眼前闪着金光的圈儿纠结了纠结,终于是一狠心,试探着把九尺钉耙往前伸,“哎?没事儿!”

    玄奘和敖烈却是瞬间变了表情,忙拿起武器护在身前。

    八戒乘胜追击,伸手试了试,没事儿!又伸脚进去,还是没事儿!

    玄奘和敖烈看此情景,边跑边扔攻击类法器,敖烈还不忘烧了根猴毛。

    八戒看着两人的狼狈样子却是不着急了,悠闲地追着俩人,“不是很嚣张吗?继续啊~”

    “就这点儿本事?哼!还不够给俺老猪挠痒痒。”八戒轻嗤。

    “哎呦喂!逃跑也要注意看脚下啊。”八戒说着还扶起了被他攻击到而倒在地上的两人。

    “天蓬元帅,你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如此紧逼?就算我们出言不逊,凭您的元帅气量也不至于如此啊。”玄奘大喘着气,挣扎着身上的绳索问。

    八戒脸色一变,“你大徒弟弼马瘟拐骗了我娘子!这还算不上仇怨吗?”

    被绑的两人异口同声道:“误会!误会大了!”

    玄奘:“刚刚我们看到一女子在那儿伤心流泪,悟空只是上前问了情况,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后来询问了一番才知道——”

    敖烈:“她说他是天蓬元帅的前任妻子,我大师兄还想劝你俩复合,但她坚决不肯,我大师兄又怕她孤身一人有危险,就邀请他往花果山当夫子。”

    八戒狐疑地看向两人,因为听到娘子说不想复合,不由得信了几分,却还是质问道:“那你们俩刚才一个骂我是野猪精,一个阴阳怪气儿我不像天蓬元帅?”

    敖烈:“小龙也是实话实说嘛,您也没说把猪鼻子、猪耳朵收起来,而且一上来就是找茬的语气,那小龙能开始就在气势上认输吗?”

    玄奘:“贫僧是真不知道您是天蓬元帅啊~悟空只说是来邀请天蓬元帅和我们一起前往西天取经,没说你投成了猪胎呀,只是说你有点儿小毛病,但人品好!本领高……!”

    八戒不免软了语气,“那猴子真这么说?”

    敖烈:“当然!我已经给他传递了求救信息,他一会儿来,您和他当面对峙!如果有一句假话,您就削我!”

    八戒想了想,还是在原地给两人弄了一个一招致命的陷阱。虽说俺老猪骂那猴子是弼马瘟,但他当年闹得天宫一团糟,还是有几分本事在的。别到时候娘子没救回来,自己又被抓了……还是谨慎为好。

    花果山这边,黑熊精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悟空就一脸哀怨。

    “大圣,你也没说你家猴子猴孙大字儿都不识一个啊!”

    悟空尴尬笑笑,“熊师,俺老孙也是昼夜提心,怕你受累,这不是?俺老孙给你带夫子来啦!”

    黑熊精仿若遇到了知音,满脸激动地要帮卵二娘提东西,“姑娘,怎么称呼?”

    “你擅长教哪门课啊?”

    “没教过课啊?那没事儿,那你擅长哪一方面?法术?锻体?符篆?丹药……?”

    “你看你以后就住这里如何?靠近学子,就在齐天大圣的水帘洞中!这可是风水宝地中的风水宝地!”

    “你看你还缺什么……?”

    “不如先看我上一节,今天就试试课怎么样?”

    ……

    悟空看着眼前认真负责、勤勉耐心的熊夫子,还是不由得为自己当初的计划赞叹不已——“这妥妥的就是当夫子的料啊!幸亏没去紫竹林看大门儿——多浪费人才啊!”

    悟空又和年长的猴子沟通这一段时间的课堂情况,突然间心念一动。

    “不对!师父师弟有危险!”

    “俺老孙下次再来检查你们课业!一定要好好学本事!替我向你们夫子告别!”

    悟空迅速交代完事情,眨眼就消失在水帘洞中。

    “你这呆子!胆敢欺师灭祖——师父你也抓?!”悟空说着就要上前去揪八戒的耳朵。

    八戒却强作镇定,“你这猴子,莫要攀关系!那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就停在那里不要动!否则俺老猪让他俩现在就上西天!”

    悟空瞅了瞅师父和师弟身上的陷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去看那呆子!

    八戒稳了稳心神,“快交代!俺老猪的娘子被你这猴子拐到哪里去了?”

    就先不骂他弼马瘟,万一真是误会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