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故事 > 其他小说 > 八零女画家 > 第 20 章
    “我在城郊有个家具厂,离这里也不算近,就你那速度,一个多小时能走到就不错了。”

    “啊?那么远?”钟缈难受了,她今天又冷又累,可不想走那么远。

    “要不咱就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一晚。”裴泽装模作样地提出建议。

    “还是算了,我不想住外面,远点就远点吧。”

    “行,听你的。”

    吃完饭,二人沿着马路慢悠悠走着,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裴泽停下了脚步,“你在这等我,我去买个东西。”

    “哦,那你快点,天黑了,越来越冷。”

    “行。”

    不到十分钟,裴泽骑着个自行车来到钟缈面前,“上车。”他顺手接过钟缈手上的颜料袋子挂在车把上。

    “你哪弄的车?”

    不用走路钟缈当然高兴,她坐上后座,后座上还用绳子绑着个小垫子,她更高兴了,一点都不硌得慌。

    “你这话问的,当然是买的,难不成还能偷去?”

    “你在哪买的?多少钱?”

    “呵,你还没掌家呢,就要管我花钱了?”

    “不管,爱咋花咋花。”

    钟缈想了想,合计过味儿来,伸手在他背上锤了一拳,“你早就想好买自行车了是不是?还又是走路又是招待所的,你忽悠我呢。”

    “还真瞒不住你,你咋啥都知道?”

    裴泽刚才吃饭的时候就想着买个自行车,他还特意看了眼时间,怕人家关门,还好赶上了。

    “婆婆说了,跟你相处得留着点心眼儿,还说你皮糙肉厚,实在生气打两下也无所谓。”

    “呵,真不知道是谁的妈。”裴泽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谁让我讨人喜欢呢。”钟缈乐呵呵道。

    “是是是,你最讨人喜欢。”

    地上的雪已经被压实了不少,自行车轮压在原有的车辙上面,画出了一条长长的线。

    钟缈带着厚厚的手套,圈着裴泽的腰,拍了两下,嗯,穿得挺厚实的。

    她有点幻灭了,年代文自行车搂腰的梗多好多浪漫啊,她刚才还有点小兴奋,难得能体验一把女主待遇,可到了她这怎么就变味了呢。

    浪漫去哪了?被冻死了么?

    冷风呼呼地吹,雪有点化了,脏兮兮的全是泥汤子,难免有几个泥点子会甩到裤腿上。

    还有这大厚手套子,能摸着个啥?这大厚棉袄穿的,钟缈胳膊打个弯都带阻力的,裴泽也是,穿厚厚的,别说个肌肉了,连哪是哪都分不清。

    钟缈戴着手套的手又蹭了蹭。

    “你干啥呢?老实点,摔了可别怪我。”

    裴泽感觉到她那只戴着笨重手套的小手心不在焉的瞎动弹,也不好好扶着他。

    “哼哼,无聊。”钟缈不满道。

    “哪里无聊了?”

    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只有周围的点点灯光照亮了雪地,自行车在雪地上轧出一道纹路,这体验对钟缈来说也算是难得了。

    “你不懂。”

    钟缈随意回答着,人家年代文里不光是骑自行车浪漫,还有骑车的人也是又帅又温柔体贴。

    有的男主还会故意颠个几下,制造亲密行为的戏码,可眼前这位呢,车骑的稳的一批,唉,彻底幻灭了。

    对钟缈来说,现在这体验就像是一部年代电影,她好不容易有机会体验一把女主待遇,却都变了味儿。

    裴泽骑车又快又稳,半个多小时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最后这一段路特别黑,连个灯都没有,也难为裴泽能把车骑的这么稳。

    钟缈跳下车,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家具厂的样子就被裴泽拉进了一间冰冷的屋子。

    开了灯,裴泽赶忙把炉子点上,屋里才稍微热了点。

    这里没有火炕,屋子里有个火炉,长长的烟囱直接连接到房顶,方便排烟。

    这里的条件比家里还不如,只有一张一米五宽的小床和几件简单的家具。

    “我平时不在家就住这里,我给你烧点水洗洗,你再拿床被子出来,在柜子里。”

    “哦,好。”

    小床上是有被褥的,但只有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叠的方方正正,放在床头,有点像前世寝室里叠好被的样子。

    “这么点地方怎么睡?”钟缈提问。

    “挤一挤呗,有啥不能睡的。”

    “可这也太挤了。”钟缈不满。

    “怎么招,还想让我打地铺不成,这大冷天的,你想什么呢?”

    “我没有。”钟缈拿出了仅剩的一床被子,可是没有多余的枕头,“枕头呢?”

    “就一个,给你用,我把衣服卷起来对付睡一晚上。”

    钟缈把两床被子铺好,脱了外衣和毛衣,她扯了扯身上的衬衣,这趟出门她也没寻思能这么久,睡裙什么都没带,只能穿着衬衣睡。

    这衬衣衬裤很丑,前世都不叫衬衣了,叫秋衣秋裤,这年代还叫衬衣衬裤,线衣线裤,唉,对付着穿吧。

    又冷又累的她沾上被褥几乎就是秒睡。

    迷迷糊糊中,钟缈觉得特别冷,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挤着她,她伸手去抓,刚好掐住了什么。

    她还没清醒,捏了捏手上的东西,好像是个人脸,她瞬间惊醒。

    这间屋子的床不在窗户前,没有月光,她眼前是裴泽的脸,看不清的脸。

    “啊,什么鬼东西!”她受到惊吓使劲掐了一把裴泽的脸,之后立即松手。

    “钟缈,钟缈别怕,我是裴泽。”裴泽下地把灯打开。

    钟缈抬头看了看周围,才缓过来,她坐起身,“你挤着我干嘛?”

    “你都快趴我身上了,还好意思说我挤你?”

    裴泽被闹的大半夜都没睡好,钟缈一会儿卷着被子,一会儿踢被子,这屋里不比家里的火炕暖和,他还得看着钟缈给她盖被子。

    盖好了被子钟缈没有东西抱就挤着他,抱着他,翻个身又差点掉地上去,他还得把她弄回来,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夜。

    他操碎了心还没抱怨呢,钟缈这一嗓子别说她自己吓坏了,也把他吓了一跳,哪有大半夜掐人脸的,掐完了自己还尖叫上了。

    一惊一乍的你干啥呢?

    钟缈冷静下来,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有点不好意思了。

    “哦,咱俩都领证了,我趴一下怎么了?”

    但她嘴硬,她就这睡相,早就告诉他了,谁让地方就这么小,没地方让她发挥呢。

    “呵,就这么点的胆子,开着灯睡吧。”

    裴泽钻上床,怕钟缈再踢被子会冷,把自己的被子压在钟缈那层上面,盖一层压一层,能暖和点,他伸出胳膊,“过来,我抱你。”

    她睡前裴泽还没脱外衣呢,此时她才发现,裴泽也穿了一身衬衣衬裤,松松垮垮的比她身上的粉色小碎花还丑。

    “噗,哈哈哈哈。”钟缈一边往他身边凑合一边乐。

    “笑个啥,赶紧睡。”裴泽哪里懂她的脑回路。

    钟缈钻进裴泽怀里,没一会儿就暖和了。

    “睡不着?”裴泽轻柔地抚着她微微卷曲的长发,又软又顺,让人爱不释手。

    “嗯,精神了。”

    钟缈蹭了两下,她睡不着也躺不住,身上就像有虫子在爬,总是想乱动。

    “那你说说,你啥时候长的能耐,能让人家老师都刮目相看的?”

    “我厉害呗。”

    眼看媳妇儿没有正经话,裴泽换了个思路,“你看那李老师的眼神就像狗见了肉似的,他都三十多了,哪里有我好?说不定早都结婚了,孩子都十几岁了呢。”

    “啊?你才狗呢,我可没那个意思。”

    她刚想说那是前辈,大佬,她那是激动加崇拜,转念一想那不是剧透了么,万一引发了蝴蝶效应,改变了其他人的命运就不好了,她只能憋着。

    至于针对裴泽和张薇兰的蝴蝶效应,钟缈可不在意,原文中结局都那个熊样了,再改还能比原文更差么。

    钟缈不是感觉不到裴泽的情绪,他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可这变化来得太快,让她反应不及,她也没办法去回应。

    她虽然有过两个前任,但那就跟小朋友闹着玩似的,开始的仓促,结束的也很奇葩。

    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跟裴泽的这段婚姻关系,眼下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她重活一次,只想轻松生活,想不通就暂时放下。

    裴泽听了这话也好受点了,暗骂自己神经病,醋缸里泡了半天。

    他媳妇太漂亮,那双深棕色的眸子一旦表达出正向的情绪,就仿若眼中含情,哪个男的能受得了。

    再说了,今天李三山看她画画,那是个一眨不眨,眼中的欣赏都快溢出来了,这些他都注意到了,就连周柱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

    裴泽心中叹口气,都是报应,以前他觉得钟缈干啥啥不行还嫌弃呢,现在人家有才华有能力,被其他人欣赏,可他呢,只能醋着。

    裴泽从小被张薇兰教育,又念过大学,当然懂得尊重媳妇,他不可能拦着钟缈,把她关在家里,也愿意让她发光发热,可自己这醋劲儿能这么大他是没想到的。

    “呵,没那个意思就好,出门在外你要记住你是结了婚的人,对男人都防备着点,别傻乎乎的。”

    “不对劲啊。”钟缈抬头看向他,一张白净的小脸带着疑问。

    “哪不对劲?”

    “好酸,哈哈哈哈。”

    她脸上的疑问瞬间转变成坏坏的笑容,让裴泽体验了把啥叫变脸比翻书来得快。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个啥?”裴泽耳根子泛红,但也不能认输。

    “像啥?”

    “刚偷吃了肉的小坏猫,或者是,像个偷到了鸡的小黄鼠狼。”裴泽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钟缈抬起腿踹了他一脚,“人家都是破瓶子长了个好嘴,你刚好相反,瓶子不差倒是长了一张破嘴。”

    裴泽听了这话反倒是有点高兴了,这不就是变相夸他是个好瓶子么。

    “给你尝尝这张破嘴。”裴泽抬起她的小脸,低下头温柔地亲吻着。

    钟缈也抬起手,葱白似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喉结,感觉到他的喉结一动一动的,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