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嘉木恍恍惚惚地出了总经理室，差点撞上了来串门子的傅笑琳。还是傅笑琳机警躲了一下，但郝嘉木连招呼都没打就回自己的投资部门了。
“他怎么了？”傅笑琳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很舒服地躺到沙发上，“怎么恍恍惚惚的。”
林婼微微一笑，“上次狙击致一科技的事情，奖了点钱，大概是觉得钱来得更快更容易，就想试试找我再来几次吧。”
傅笑琳煞有其是地点点头：“一个星期几百万，确实是很有吸引力了。换我我也……”
“叩叩叩。”
“进来。”
助理文文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走了进来。
听到敲门的声音，傅笑琳赶忙坐直身子，在门打开后，见是文文的瞬间又躺倒了，“是文文呀。提着这么个箱子，又帮林婼收拾行李。”
“林总。”
林婼抬头看向文文，“行李放那就行。”
文文：“您下午四点的飞机，机票还是放在行李箱边的夹层里。上午的会议纪要已经发您邮箱，另外，闻星科技的张总递了一张请柬，是他女儿的十八岁成年礼，想邀请您参加，时间是这周周末，这是请柬。”
说完，将请柬放在林婼桌面上。
林婼点头，“那边那一沓文件看完了，你让各个部门过来找你拿吧。哦，公关部的挑出来，有问题的文件直接给傅笑琳就行了。”
傅笑琳赶忙从沙发上起来，搭着文文的肩膀凑近看她整理文件：“给我做什么，文文你帮我交给唐宿就好。”唐宿是公关部的副经理。
林婼瞟了她一眼，没说话，但她相信她眼神中的不满傅笑琳一定能接收到。
傅笑琳是接收到了，但是她并不想理会，反而继续原来的话题，“欸，那你说郝嘉木什么了。”
林婼：“没说什么，就让他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而且你知道的，我不爱赚股票的钱。”
傅笑琳却觉得听了个笑话：“不是，林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学时候的零花钱都是怎么来的？现在说‘不爱赚股票的钱’？也就骗骗郝嘉木那种傻子吧。”
文文手放慢了一下，默默地整理文件。她挺喜欢听老板同傅总聊天的，总觉得新鲜。
林婼耸肩，“我变了呗。”她大学那会，家里给的零花钱一个月才十来万，她又很喜欢车，买的车还要改装，全都是钱。又不想跟家里人要，只好自己想法子赚钱，寻了不少赚钱的法子，才发现，股票来钱最快。
但股票来钱快，一个不小心，钱溜得也快。
傅笑琳摇头：“你哪里变了，我觉得啊，是股票压根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了。哦，这么说也对，确实变了，胃口变大了。”
心思被傅笑琳说中了林婼也不恼，食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那几份文件记得改，我后天回来，要检查的。这次不听唐宿汇报了，这次你来汇报吧。反正你话多。”
傅笑琳：……
想再多说些什么，就见林婼的手机响了。
是程遇。林婼抬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傅笑琳撇嘴，跟文文一前一后离开了办公室。
程遇：“婼婼，晚上见面不？”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愉悦，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林婼：“我下午飞京市。你心情很好？”
程遇：“本来挺好的，但是听到你要出差的话就变得很一般了。你去京市干什么？我也想去。”说着给唐易桥发信息，让他看看最近一班飞京市的飞机。
林婼还挺喜欢程遇陪她出差的，但她不想立即同意，反而伸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说：“不用，我后天就回来了。”
程遇没理会她说的话，“易桥帮我订好机票了，下午五点，有没有赶上你那班飞机？”
林婼抿嘴，压下嘴边的弧度：“没有。我是四点的。”
程遇：“那好可惜。”语气中带着大大的叹息。
林婼都快压不住笑了，“那随你吧。没事我挂了，地址我晚点发你。”
程遇：“欸，等等，我今天在拍卖会买了几个瓷器，有两个是给你的，我放咱们住的那个公寓了。还有呀，我今天还交了个朋友叫乐仲行，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林婼听了程遇的话跟语气，眨了眨眼没有问为什么提到这个人，“知道了，至于瓷器你想放那就放着呗。”她听程遇的语气，跟刚刚的天壤之别，还特别提到‘乐仲行’这个人，仿佛这才是他打这通电话的重点。
程遇：“好，那晚上见啦。”
林婼：“嗯，晚上见。”
挂上电话后，林婼手指指腹摩擦着光滑的手机屏幕。
傅笑琳总说程遇是笑面虎，但在林婼的认知中，程遇是一个特别能交朋友的人，他的下属也都很喜欢他。而程遇交朋友，是从来没有跟她报备过的。
是她以前太乖了吗，交朋友不需要报备。还是说……这个人很特别？
林婼上企查查查了一下这个名字，嗯，同名同姓的太多了，看不出什么。只能先把疑惑放在心里，慢慢再查了。
而且，林婼想着，如果程遇想让她知道这个人，却见她迟迟没有反应，估计还会再提这个事情的吧。
还是先看看晚上那家圆方公司的项目资料，林婼收起心思继续工作。
*
晚上十点多，林婼同圆方公司的人握手道别。
“那明天就公司见。”他们今天已经敲定了合作的细节，林婼对他们描绘的东西也很感兴趣，打算明天到圆方公司进行实地查看。
“明天见。还是十分感谢林总今日千里迢迢过来，那我们派人送林总回酒店吧？”圆方公司的负责人卢建军问道。
林婼摇头：“不用了，我男朋友来接我，那边双闪的车就是。”
卢建军跟着望去，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饭店旁边的绿化道边上，“林总的男朋友也是京市的人？”
林婼：“不是，也是恰好来京市出差。”
卢建军恍然：“那挺巧。那我们就不占用林总宝贵的私人时间了。”说完往后退了一步，目送林婼上了车。
林婼刚走到车边，程遇就从车上下来，准备给她开车门：“喝酒了？”
林婼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喝了一点点，不影响你吧？”程遇不爱喝酒，也不喜欢闻酒味。
听到林婼的话和动作，程遇摇头，动作不变地让林婼先上车，“没事。”说着，为了证明真的不介意，给林婼寄上安全带的时候，亲了她一下，“真没事。”
林婼有些触不及防，但喝了酒的她反应确实比平日里的慢了些许，过了零点三秒才拉了一下他的袖口：“别，那边公司的人还看着呢。”她在合作者面前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程遇：“知道了。放心，我挡着呢，他们看不到。”
说完朝圆方公司的人挥了一下手才回到驾驶座上开车。
奔驰车发动，林婼降下副驾驶的车窗，打算吹一下风醒醒酒，同时也吹走车上的酒精味。
但程遇只给开了一条小缝：“大晚上了，这时候的风还是很冷的，你喝了酒，别吹感冒了。”
“哪有那么容易感冒。”说是这么说，林婼没有坚持再下降车窗，反而转头看着程遇，用眼睛细细丈量程遇的侧脸，在没有开灯的车厢内有些模糊，但偶尔路过的车灯将车内照亮的时候，却又是很清晰的好看。
【宿主，林婼在看你。】
【宿主，快回头呀，听说两个人两眼对视，是可以增进感情的。】
系统说话了，絮絮叨叨地，很明显在与程遇对话，林婼听见了，她相信程遇也听见了。但程遇眉眼间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还是那般淡淡的开着车，车速都没有变一下。
还真的是伪装的一把好手呢，林婼用着喝过酒的不太灵光的脑子努力思考着。
“程遇。”林婼出声。系统的唠叨一点营养没有，她不太想听，便出声喊了名字，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嗯？”
程遇没听到林婼的回复，抽空看了眼林婼：“怎么了？”
林婼迟疑了一下，随便想了个借口：“想听歌。”
“行。”程遇按下方向盘上的音乐按钮，出来的很high的摇滚乐，音乐声很大。
程遇连忙调小声音，又切换了好几首，都是摇滚歌曲，干脆关掉了，林婼不喜欢听摇滚音乐。
林婼：“怎么关了？”
程遇：“我记得你喜欢听轻音乐，不太喜欢摇滚歌曲。”
“那没歌听了。”林婼没有否认，她其实没有不喜欢，开车的时候，尤其是跑山道的时候，疾驰和摇滚最配了。但是她以前在程遇面前立的人设中，没有赛车，也没有摇滚。
看来那个系统，好像对她也不是全然清楚的。
“那我唱给你听吧。”程遇轻笑，看她窝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自己专注的眼神，清澈得让他想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而后，开始轻轻哼起了旋律，歌曲是Alan Walker的Force，是林婼很喜欢的一首歌。
声音柔和又带着男性独有的厚度，在安静的车厢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和撩人。
她好像更醉了一些。